摇首:“我累了。你们且下去吧。”她推开徐秉行,翻起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背对着两人。两人也明白公主尽兴了,便穿衣告退。周墨白端起铜盆,往院内泼了水后,将铜盆放在屋檐之下。明早有丫鬟前来收拾,会在屋内换上新的铜盆。周墨白从廊檐取下灯笼,依旧为徐秉行掌灯。两人一前一后,往常总是无言,今日徐秉行却开口了:“你作何感想?”周墨白的脸依旧红扑扑的。寒夜里的凛风都刮不去他的兴奋。“小人只是个下人。”周墨白小声道。在这阁中,大多数人都可以踩死他,所以他不敢妄言。“你想承受恩泽吗?”徐秉行的声音,丝毫也被夜风浸得微凉。周墨白眉心一拧:“公子不必忧心,我不会抢你恩宠的。”“我不担心这个,你不抢,也有别人会抢。只是抢来的,未必也能长久。”“公子你想说什么?”周墨白觉得今夜公子的话特别多。徐秉行向来少言寡语,最喜清净,常年将自己锁在屋内弹琴,他也摸不清公子心思。“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所获的恩宠终归是短暂,犹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公子是要我做什么?”“无须做什么,听话便是。”周墨白气息一滞:“公子要帮我吗?”“公子与亲随,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徐秉行答完便不再多言。周墨白亦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先前以为徐秉行是个淡泊心境之人,但身处这纸醉金迷的广厦留仙阁,又有谁能置身事外呢?****寅时,东方既白,鸡鸣三声。山上云霭沉沉,寒意侵体。屋内的炭盆已经熄了,赵嘉禾是被寒气给冻醒的。她向来浅眠,不许有人在她入眠后进屋,因此下人也不敢更换炭火。此时她已经醒了,便招呼候在外头的丫鬟把炭火给换了,又唤来了萧见衍。素领宽袍大袖的少年,腰悬玉玦,骨秀神清。萧见衍的亲随柳卿在房檐下挂上写有“萧”字的灯笼,便不会再有其他的花儿前来打扰。萧见衍是赵嘉禾幼时从街上乞丐堆里捡来的。那时的长安已经生乱,他们全家举家迁往富庶安稳的建安,没成想中途遭遇盗匪,他侥幸逃脱,几经辗转才至建安。他那会连建安话都不会说,被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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