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为他冲淡稀释掉什么。既不能不识好歹辜负她的体贴善意,也无法抑止苦涩与痛在心底翻搅,他只能对这种异常情状装若无其事,温笑着点头,迭声应着“好”字。“唉,小姑娘这品貌学养,要不是名花有主,真想介绍给我儿子。”盛静芳这赞叹虽是玩笑口吻,却也半带真心的惋憾,不全是假意恭维。“你算了吧!”沈旭峥也顾不上平时管人家客气叫姐,危机感四起,登时冷笑着斥骂回去,不让寸分地捍卫主权。待语毕,才感觉衣角被一只小手紧攥起,他握入掌中轻挼安抚,语气稍稍和缓下来责让道:“你别吓到她。”“看你急的!她讲笑话!”盛江忙替女儿打圆场,又看向难为情而羞低下赧颜的严若愚,盼求的老眼笑得慈和,“儿媳是当不成了,芳芳你认严小姐当个干女儿也好啊!”其实这提议,可以说正中沈旭峥下怀。盛江夫妻感情很好,严家祖辈有恩于他的妻子,他相信盛江发自真心的感激报答可以为严若愚多一份庇护,是以心里隐隐期待她应下来。但同时他又不敢抱期待,知道她孤高,意外早逝的母亲在她心里的地位更无可取代,让她叫别人作妈,到底为难。他既没说话,握着她手揉抚的力道也不变,只因着触感小心仔细地觉察她心思有否异动。“小姑娘还是觉得我们家的家世跟严家不匹配?”见严若愚迟迟不答话,盛江又半开玩笑地试探催问。“不是的!”被误会了意思,严若愚慌忙否认。确实如沈旭峥所度,她觉得没有父母之命,擅自与豪富势家攀认干亲,好似见利忘义的江湖习气,对亲生父母冒犯不尊重。但她又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父母已双亡,所以一时矛盾,不知该如何解释推辞。她抿了抿唇,像下了很大决心和勇气:“我是觉得,君子之交喻于义,不在乎这些名义上的。”“爸你看你!人家小姑娘多大方,君子之交。”盛静芳既有商人的圆融,也有身为母亲的细腻,见到台阶得体合适,就赶紧拉着唐突老爹一起下。盛江又挨女儿呛了,好像是满身庸俗铜臭的自己,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又拉低了女儿作为儒商的风雅水平,也只能委屈讪讪地笑。“我看盛老就是想占我便宜,好让我给你当孙子!那我不是亏大了!”期望虽不出意外地落空,沈旭峥照旧不露痕迹地谈謔回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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