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y,认得我是谁吗?”他耐着心痛如绞,极力圈紧她。她百挣不开,终是脱力地软在他怀里,呜咽悲哽起来:“我讨厌你们了,听见没有?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讨厌你们了,讨厌你们……”吴师姐递了包纸巾过来,又在男人空洞失焦的眼前晃了晃,他还不接,就只得拿纸巾戳戳他手。他这才醒过神,见是纸巾,接过来连声道谢,就要抽两张,揩怀中汍澜是泪还啜泣不止的小脸。“额,还有那个……”吴师姐指指自己的脸,又指指他,强笑以眼神示意。沈旭峥不明所以,茫然往脸上摸摸,摸到几许湿意,才恍然,自己竟没收住泪。他匆匆低下头,边为失仪失态道了声“抱歉”,边用力拭干两眼。钱先生端了杯水来,还放下一包印满日文的药,弯下腰小声关切:“还好吧?”沈旭峥竭力平复情绪,苦笑道:“我说错了话,惹她想爸爸mama了。”钱先生长叹一声,又说:“阿部给的,他也怪过意不去的。”正好服务员也送了榨好的酸奶来,钱先生帮着给她喂一颗,然后看着她和着奶咽下去了,又叮嘱两句,便转身走了。“老师等等。”沈旭峥皱着眉,怀疑带猜地问,“什么叫……如、木、而、居?”问罢看着他,希望没听错述错。钱先生听完,别过脸沉吟又太息了,方低声说:“芳芳听徐伯母讲,她……那段时间,放了学经常给交警送回来,说要找爸爸mama去,就给交警拾到了。有一回真不见了,大人赶紧跑去公墓找,然后看见她,抱着小枕头小被子,坐在碑前……”馀的说不下去了,又用力一顿足:“唉!早知道不跟你讲了!”逃回了席上,任他呆坐在那里涕泗滂沱。严若愚咿呜地哀啼了一会,也没力出声了,但还一喘一噎的。沈旭峥一边轻拍,一边哑着嗓音哄慰:“baby好点了吗?回家了,嗯?”谁知她仍是懵懵地摇头:“那是你家,是yvonne家!阿婆呢,我要阿婆……”像被一道名叫前功尽废的雷电劈中,劈得五内俱碎,沈旭峥有好一会不知所措。周遭宴饮的人或桌椅,墙上的草书,窗框,都像浮在水上的倒影,水里的荇藻,一漂一动,晃来晃去,看得眼花头晕。蓦地足尖一阵痛,原来是严若愚挣扎着要站起来,踩到了他。他仍将她抱回怀里,柔声哄:“baby乖一点,别乱跑,我们马上就回家,明晚就回去见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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