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跑车从眼前疾驰而过，像一匹野马掠过雪夜，消失在灯光、白雪和夜空交接的尽头。

叶修恍惚了瞬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地面对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隔着条马路的对面就是兴欣网吧，玻璃窗里灯火通明，而他的背后是嘉世大楼，巨大的led屏正在播放最近几场比赛的集锦，变幻的灯光打在他的后背。

是他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同时也是……

火花从叶修脑海中闪过，他清晰地回忆起了眼下这个时间节点发生的更为重要的事件。

今天是商征羽试图自杀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叶修哈出一口白气，把手揣进兜里。空荡荡的纸烟盒被他捏成了一团，一张纸币从里面掉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他蹲下身，捡起纸币，商征羽的住址从心底浮现。

在关于使用现金的问题扯皮几句之后，司机终于妥协了，收下他的纸币，不满地嘟囔着驶离。

叶修循着记忆中的地址找了上去，敲了敲和印象中别无二致的门。

“等一下！”

门内传来颇具精神的回答，依旧是那么清脆又冷冽的少年嗓音，似乎和印象中一样充满活力。

叶修有一瞬间的走神。

商征羽平时就是这样的声线。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如果按照普通人的人生轨迹，他会进入一所还不错的大学，或许上进，整日泡在图书馆；或许懒散，昼夜颠倒着和舍友熬夜开黑，白天在水课上补觉。他认真起来就会是没有起伏的陈述，玩游戏则一般用不紧不慢的调子应付指挥，捉弄人的时候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藏不住的狡黠，就是吃准了那些被蛊惑的人，哪怕看透了他设下的陷阱也会心甘情愿地踏入。

他也有让叶修认识到成年男性侵略性的一面，那些碎片的时间里他的声音会更低沉沙哑。在一边掐着腰一边凑到耳边沉声调笑的时候，在一人意识不清一人强硬掌控的时候，他的声音像是粘上了黏稠蜜糖的渔网，甜蜜的充满欲念的喘息捕获了一切飞蛾扑火之人。

不，怎么一遇上商征羽就会拐到少儿不宜的方向去。

胡思乱想的几秒间，叶修感觉自己的体温升高了不少，他暗暗谴责了自己越发不正经的想法，专心等待大门开启。

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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