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佝偻着,仿佛顶着末世里灭绝种族的风暴。在这场暴雨里,暗红的眼瞳熄了火,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杂陈着怨怼和悔恨。是吧,果然,不值得。当时他跳得几乎破膛而出的心脏一点点冷下去,不过如此,你和他们一样,压根就不会爱我。想清楚了就不会失望。忉利天打开淋浴,一开始水有些冷,但他没有躲。冷水激起疼痛和清醒,他需要清醒。而且,幸好,他擅长忍痛。把泡沫冲下头发的时候,他已经在想幽灵公司的事情,怎样把注资和控股做得够复杂,让火烧眉毛的赫耳墨斯没有时间余量去摸排清楚。但,要确保“没有余量”就得让他近期拿不到一个硬币阿特拉斯的遗产。我得和阿特洛波斯见一面,越快越好。忉利天边穿睡衣边想,他大概有个计划,不过又是一着险棋。不想再穿葬礼上的那套衣服了,但他得找件外套。他好容易翻到弗栗多一件驼色毛衣外套,虽然撑不起来,但好歹能保暖。“谢谢你的睡衣,我要出去一趟。借了你一件外套。”他在玄关给多多龙发微信,摁下发送键,即刻听到门外叮咚一声。弗栗多一边皱眉看手机,一边打开门走了进来。忉利天眨巴着眼睛捧着手机,又抬头看看拿着一堆东西进来的弗栗多——这是什么“想离开就会被主人堵住”的神奇公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