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很多疑,对所有他认为控制不了的事情,比如遗产分配机制,加了很多制衡程序。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繁琐的程序造成了前后矛盾的决策终端。这些矛盾,或者说程序bug,没有被发现,毕竟令尊活着的时候,是不会有‘试验’的机会的。”“所以呢?”她问道。忉利天喝了热茶,略微出汗,几丝卷曲的黑色假发黏在他脖子上,如同洁白大理石上的花纹。“你不用和他争辩分配问题,只需要引导他走二级紧急决策程序。”“引导?”她反问,“然后,会怎样?”“顶峰决策。简单来说,他会发现,他急着要套现,但是流程会被卡在我这里。而我,”忉利天轻巧地笑了一下,“作为一个‘伤心’的寡妇,我去度假了。希腊或者北非,总之,我不会在善见。”“你要‘拖’到他不得不贱卖塞班赌场的股权。”阿特洛波斯点点头。“对。一个拖着不解决的问题,就是解决得很好的问题。”忉利天向她举起茶杯,仿佛在隔空向虚假的诡计祝酒。“可是,这样一来,我是恭顺好人,但你,”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沙发上乔装成黑发黑眼的年轻男人,“你会变成赫耳墨斯恨得牙痒痒的恶人。”“我知道。可这是当下最有效率的方式。”但这也是对你最危险的方式。她突然萌生了几分不忍,几乎快到了怜悯的程度。这个孤独的年轻人,在那栋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宅里挣扎活下来,手里既没什么筹码,甚至筋骨也不怎么强韧。虽然他漂亮,但美貌对于成交的“抵债品”从来不是加持。能在一个月那样密集的“使用”下不崩溃,又遭遇一年的诽谤和颠沛流离,现在居然打出几分翻盘的局面。说实话她有些佩服。何况一直以来,他都是孤身一人,自己既是决策者、智囊团更是执行者。现在,他干脆把自己当成解决问题的“手段”。“我会感谢你的。”她突然说。忉利天看上去有点意外,不过立马假笑得无懈可击:“谢谢。我们各取所需。”虽然是深秋,但这几天回暖。从阿特洛波斯别墅出来天色尚早,忉利天顺着西郊的运河慢慢走,他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刻。运河水面不宽,河岸两侧香樟和梧桐叶子已经变色,橙黄橘绿地被秋天染了。落叶掉在河面上,沉的沉,漂的漂,浮在水面上的,河风一吹,就聚拢到一起,蜿蜒成一线斑驳的长龙。他看着那些无所凭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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