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关紧,空气似乎凝滞了。忉利天抬起左手,开始解袖扣。他动作慢得像是踩着鼓点,赫尔墨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两枚袖扣解下来,他把它们放在掌心,平伸出去。赫尔墨斯没有接。“扔过来。”他命令。有一枚掉在了地上。赫尔墨斯看着手里的那枚袖扣,货真价实的白金托,镶祖母绿,不是窃听器、缩微相机,更不是碰一下就弹出利刃的暗器,或小型炸弹——那只是一枚袖扣,真实得让人怀疑。他狐疑地看忉利天。后者飞快瞄了一眼桌子上的计时器,继续觑着眼解西装马甲的扣子。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如同善见检察院那一群饿狼般的经济检察官,从审判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赫尔墨斯·博纳科先生,您为何在x年x月转出善见制造的股权到在瑞士设置的家族信托?赫尔墨斯·博纳科先生,您现在还没有权利解冻这笔遗产;赫尔墨斯·博纳科先生,关于逾期未能补缴的税金,产生的罚款利息……赫尔墨斯……赫尔墨斯!不许进入这个房间!可是,爸爸?为什么阿特拉斯一直能请专门的老师?你不用;父亲!为什么不能把善见制造的经营权给我?你不够;家主大人!为什么我还不能享用……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赫尔墨斯怒火中烧地看着老博纳科的新寡妇,你不配!不许!不许你们小看我!他憋得满脸通红,右手遏制不住地抖起来,在忉利天脱掉西装马甲时候忍无可忍——这人扔掉马甲就像是轻佻的夏娃扔掉最后一片遮体的叶子。继子发疯般冲了几步,死死掐住忉利天的脖子,把他摁倒在地毯上,不许!他持续发力往地狱的尽头猛按,无视手心里剧烈跳动的脉搏。忉利天挺直脖子费力吸气,本能地去掰钳住自己的手。他眼睛失焦,只看到黯红的光和黝黑的影在天花板上绮错交织,变幻如同一场壮丽的落日。尖细嘈杂的叫声充斥耳朵,像被砍去蜂巢受了惊吓乱飞的群蜂。一点窸窣的震颤,不是疼,是一团浓黑在身体里激荡了几秒钟,或者几分钟?随着一线热流拼命涌出眼眶。“闭嘴!臭婊子!”赫尔墨斯回头冲那个女性大吼。那女孩裹着忉利天的风衣,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壁炉旁边,把头埋在膝盖里瑟瑟发抖。“我受够了!”他冲着被压在地毯上的忉利天怒吼,“你们,你们所有人!你们全都在小看我!”吸气,吸气……他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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