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答非所问。“‘灯塔是很神奇的地方,明明固定不变,却永远指引漂泊。’我记得上岛的第一天,你说过。”忉利天转头看他,很认真。他认真看人的时候眼睛是种摄人心魄的沉绿,如同凿开山石劈出千年翡翠石心一点。“你说的话我会记得,我说的话也都是认真的。”悬在海天交接处的夕阳,稍纵即逝。正如现在,是时候说出心底话了。“不管是深思熟虑、字斟句酌的,还是脱口而出的,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他把忉利天的手拉过来摁在自己心口上,怦怦、怦。“每一句都是。”太阳已经落下,一线暗红在海平面上摊平。深紫垂落,日光被压得只余一指平水。新月悄悄浮出,苍白地缀在紫幕下。忉利天动也不敢动,怕日光全无,怕月亮太脆;怕黑,更怕黑里生出的光。阴阳和昏晓在完成一场交接,光线悬浮,不知道会指向何方。他下意识蜷起手指,弗栗多穿着速干t,领口被他扯变形了。“在病房里,我说过——”“弗栗多!”他着急打断。不要提“那个”,忉利天闭了闭眼,一些不好的回忆呼啸而至,不要惊醒它们,不要提到“婚姻”。婚姻太沉重了,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们一起生活、zuoai,你知道我爱你,我也知道你爱我。就这样,不说过去也不说未来,不会痛,不会难过也不会伤心。就像刚认识的第一天,既没有了解,也不会有同情和怜悯。他再开口,几乎是在恳求了:“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不好。”出乎意料又毫不意外的回答。他松了一口气又堵上来新的一口。这是人生几个罕见的无措时刻,他在变小,在被撕裂。地面哗啦啦在脚下转动,太阳翻去照耀另外的半球,月亮跷跷板一样高起来。自己仿佛要被惯性旋走,但又被潮汐的伟力推回来。两种星球的力量在他身上角力。“我衣领要被你扯坏了。”弗栗多笑一下,是那种宛如恒星一样谦逊的微笑。温暖的大掌裹住自己的手。他才发现自己在疯狂发抖,莫名其妙地。“忉利天·释伽提桓。”“接下来的话我至少演练了一千次,这是第一千零一次,也是我第一次正式地对你说……”怦怦、怦。不知道谁的心跳声大得灯塔都要被吵醒。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弗栗多的眼睛,月亮落在他暗红的瞳孔,仿佛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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