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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手机大声地亲吻后再挂断，转身发现梁双燕站在茶几边看我，她没穿鞋，头发变得很蓬乱，像是抓挠过的。

“怎么了？”

我拉上窗帘朝她走过去，她低下头，感觉很疲惫：“我妈也让我回去喂奶，怎么办？”

我说：“那你就回去一趟吧。”

她抬头看我：“你再说一遍。”

我刻意地看了看她的脚：“那就不去，等我一下，我把你的拖鞋拿来。”

我一路找，她过来的走廊没有，卧室也没有，是在衣帽间。里面没有很多奢侈品皮包，手表倒是不少，装在几台像是微波炉的柜子里旋转着。衣服都很同质化，一个款式买了很多件。那只毛绒玩具趴在一排挂起来的外套下面，盯着表柜发呆。

我关了灯，拿起她的拖鞋往外走。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一阵吸溜鼻涕的声音。我加快脚步，看到梁双燕躺在地毯上，对着天花板掉眼泪。

又怎么了，这时候肯定不能说这种话，除非想让她跳楼。

我放下拖鞋，把手伸给她。

“起来，我们去洗个澡，洗完想想吃什么。”

她看一眼我，又看天花板，闭了闭眼：“你不能让我回去……我不是机器……”

我蹲下来给她擦眼泪：“我不要你回去，我一个人待在这里还不习惯。”

“我妈怎么那么烦啊，我那么讨厌小孩子还非要催我生，刚生完一胎又要生，母猪都没这么勤的……”

她哇哇大哭，像讨厌的小孩子。这下不好办了，她的情况比我想得严重，但我猜哺乳期还不能吃抗抑郁的药。

mama你看，要是我生了孩子，也会变成她这样。

“真觉得烦，你连电话都不会接的。”

我给她拿纸擤过鼻涕，在她旁边躺下来，看着天花板中央那个长得像黑洞的灯，心里对当母亲的又多几分敬意，近乎于一种反派对正派的价值肯定。

我说：“如果真的可以穿越时空，我会去把小时候的自己掐死的，小孩确实很讨厌，无论哪种。”

梁双燕一拍地毯坐起来：“懂不懂珍惜劳动成果啊？造人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别提了，想到我爸妈造人的场面，想到我吃mama的奶之前，爸爸就已经吃过了，想到我是从他们交合的地方出来的，我就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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