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愿意牵线的,你去北顺路那边,肯定能找见他。”女老板收起剪刀,拿起扫帚,心口有点泛酸。苏逸梵听到,差点崴脚,赶紧扒拉开门边,没影了。“还挺害羞。”女老板瞥了眼。宋伯良,宋伯良。苏逸梵路上一直念叨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刚才剪发的女师傅也没说。北顺街,她记住了。她溜溜达达过去,路过一幢二层的白色别墅,很像高桥住过的那幢。她停住脚,仰头盯着侧面的窗户发了半天呆。“高桥,你应该活下去。无论无何,都要活下去。哪怕失败了,是罪人,也要活下去。”想起他,她心绞着疼。终究,自己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吧。他死了,她顺便收走了屋子里所有的钱。活着,不仅要有信念,还要有钱。今年是个寒冬。她抄着手,跺着脚。在北顺街来来回回走,边运动取暖,边希冀能碰到宋伯良。回想起一年前在地牢,如果她早点开口,或许他的耳朵好好的。突然,从她跟前跑过去一个十二三岁半大的男孩。手上捧着一块热乎乎的烤红薯。一阵风刮起地面的雪沙,看不清后面有个大人也跟着跑,但明显体力不支。嘴里似是呛了风,喊着,“钱…钱…没给钱…”大人跑不过孩子,这人该有多么弱。苏逸梵眼睁睁看着他停下来,弯身叉腰喘不过气。再无奈地转身,一步一趔趄地走回。推起架着烤炉的小车。苏逸梵认出了他,他是宋伯良。师范学校的男同学,都是这么体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她寻着他的脚印走过去。“好巧。”装作不经意路过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