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盛放的牡丹。领头的王允是皇帝的近身内侍,极有眼色,忙不迭向韩妙真行礼问安,又说:“可赶巧了,陛下让奴才将这几盆牡丹送到观云殿,供太后您赏玩。”韩妙真轻扫一眼,数株牡丹亭亭玉立,花盘粉白相依,正似闺阁女娘玲珑笑靥。“陵晨并作新妆面,对客偏含不语情。这般娇艳欲滴,怪不得前人作此语。”王允笑道:“陛下一月前便吩咐了,行宫花房着意养了数百株牡丹。宴君山地气虽暖,花开的早,可醉西施娇嫩难养,至今日才得几株零星盛开的。”皇帝游幸此处乃是上月定下之事。前日銮驾浩浩荡荡出了永平门,玉撵珍马开路,随驾仆婢千人,兼有百名锐不可当的羽林郎随行护卫,逶迤数里,气势如虹。韩妙真本是不愿跟着皇帝銮驾同来行宫的。一则萧宣年幼,才择了大家吴启之作启蒙师傅,总要时常查问功课方才安心;二则她身居太后之位,受命辅佐,见了皇帝总免不了耳提面命,规劝一番。如此想来,倒是留在紫微宫更合宜。皇帝见她有拒绝之意,劝道:“宴君山春景最好,又多野趣,母后若不能前去,实在憾事。”“哀家不善骑射,只怕扰了皇帝兴致。”“宣弟有吴先生教引,母后若不安心,不如带着宣弟一同前往,只去赏赏春也未尝不可。紫微宫数十年如一日,乏味得很。”大约是心底被蛊惑,方到了此处。行宫山水灵秀,倒也不算辜负。韩妙真粲然一笑,浑不似往常与皇帝冷面议论政事的模样。蛾眉皓齿,袅袅婷婷。王允不免也瞧得痴了,心中却升起妙真为先帝嫔妃时妖媚惑主的传言。那时她不过十六七岁,正是碧玉之年,想来容色应是更胜此时,难怪能勾走先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