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因此缄默,仿佛只有一个手机不合时宜地聒噪不停,空间狭小,他的手支着窗沿,半个身子都倚在车门上。显而无用,北洛感到了一种如鲠在喉,他先前以为是暖气开的太足,便将窗子开了个缝,但窒闷感并没有如愿随冷空气的涌入而荡空,他于是知道,这种窒闷自发于鼓胀的心肺,空气的共振啃咬着他,使得心室失序。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闯了红灯,在路口外靠边停下,踩着最后几秒按了通话。北洛从前时常觉得,他与岚相,可说是两个错置的人。分错左右的积木,棱角无法嵌进生活,格格不入对谁而言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岚相看他不起,谁都心里在数,几十年,若说孪生,他更像玄戈的兄弟,从来敬他顺他,八成像他,却终究隔了一层里外亲疏,走不到最深那处。北洛倒是五脏俱全,偏偏生得不识好歹,祸心和反骨一意曝晒,只如赤裸山脊,恨争恨执也要走,唯恐玄戈用血rou拧成一股索,拴死在他脖颈上。可是何至于此呢?事情闹到最后,看在眼里的人,和看不明白的同样多。北洛揣着明白装糊涂,堪比风驰电掣,早早远离。羽林找他,响完一通还有一通,岚相则截然相对,从不多此一举。久不见面,话里话外倒不与他生分,盲音一断,劈头便叫他:“你回来一趟。”北洛喉咙中哼了声笑出来,也没答他,摸了一支烟出来咬着点了,才问道:“前后赶趟,你们倒是真巧。羽林找我做什么?”他不问他,只问羽林,已是一种暗自的警告。岚相显然懂得,但并不多纠缠于此,只说;“他要做什么,你自己去问他。”顿了顿,又说,“你回来一趟。”“再说吧,马上就期末了,我走不开。”理据充分,他把余灰磕掉,天太冷,烟衔在指上,不一会儿火星就要黯淡。北洛怕车里留味,索性开门下去。烟雾刚从肺中温热就重新散混入冷风中,那种跗骨之蛆一般的寒意从他的吐息中窸窸窣窣地倒灌进肺里。岚相这回答得倒快:“缓考。”倒不慢条斯理了,很有点颐气指使的意思。北洛一愣,岚相原对他向来客气,客气也是体面,离针尖麦芒差一点,不尴不尬恰好。他忖度片刻,随手把烟往垃圾桶一扔,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玄戈的意思?”岚相不做声了,北洛也不催他,他沉默着,垂下眼。路灯底下,叶片攒成了海,在风中颠簸。“你回来就知道了。”他依旧这么说,因某种无能为力。北洛在这种无能为力中听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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