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笑出声。

“也是，她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她还有个女儿，我也……我也不算什么……”

不知是在跟自己较劲还是什么别的，黎思源又开始用袖子，一遍又一遍，机械重复地擦起墓碑。

“这次联合专项整治，有很多很多我之前并没有见过的人说我是关系户。起初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姓黎，是不是他们因为我而被影响了些什么；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只是想找个理由，欺负一下后辈。”

“也怪我太天真，太相信每个人都信奉入职前宣誓的誓词。”

“可是mama，我不会因为他们改变自己的，也不想因为他们改变自己。mama，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卫衣的袖口不停摩擦着墓碑，又快又重，看上去根本不用多久就会被磨穿。

“mama，最近我在考虑要不要申请转警种……危险的事情总要有人做，像我这种没什么牵挂的人，正好。”

说出‘牵挂’这两个字时，黎思源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

她呆呆地盯着已经有明显破损的袖口，看出了重影。

“我会把自己葬在这里。要是你什么时候突然心血来潮，想到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把她放到这里……你总会见到我的，我会在相同的位置。或者……或者你早就不在了，那我们会葬在一起。希望你别嫌弃……”

被冻红的手指沾上眼泪，痛得让黎思源有些接受不了。

“我的身体里，总有你的一部分。”

膝盖下融化的雪水彻底渗透进裤子的那刻，黎思源脱力地歪倒在墓碑旁，只剩双手仍紧紧扒在上面。

她又想到池霁晓，想得心脏一抽一抽，疼个不停。

黎思源的期望不高，只盼着池霁晓能在无聊的时候会突然想念一下自己，想念一下这只或许不算听话的‘贱狗’。

“对了mama，发生了一些事情，今年过年……我大概要一个人过了。其实……其实也挺好的，喻阿姨一直就不太喜欢我，她又经常在外，好不容易过年回家，一家三口在一起，挺好……”

“mama，你要记得我啊……我叫思源，饮水思源的那个思源。思源……很想你……”

黎思源恍恍惚惚地说了许多，直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强光将她晃醒。

有个女人撑起伞从车上下来，逆着光，看不清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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