氅也衬出一副病骨风流。你光明正大地欣赏了两眼,慢吞吞地反问道:“信怎么不是寄给我?”张邈拱了拱手,权当这是告辞的礼。你目送他推开绢门,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外廊,只留下嗓音浅淡的话语:“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喊你三七分刘海,喊你小金鱼,很多时候“你”啊“你”的,一点儿不客气,不太爱喊你殿下,只在阴阳怪气或者装腔作势的时候这么称呼,大概是在张邈这个人眼里,王侯将相和蝼蚁没有太大区别。你和他交易,请他谋划,但不给任何回应,也绝不说破,只在一些时刻交换眼神和微笑,让原本的正经笑谈染上隐隐的调情意味。你跟张邈之间的关系就维持在这样心照不宣的状态——他不愿意表露得太明显,而你怕麻烦。这种不说透的暧昧很微妙,你在意,有时候也不太在意。你喜欢它的美感,就像一扇蒙绡的窗子,一束阴天的月光,也像你喜欢张邈的眼睛,幽深、平静,把所有情绪都隐藏在似真似假的玩笑之间。如无意外,这种介于好友和情人的关系会保持十年或者二十年。你也真把他当做良友,所以隔了十数日,张府仆人送来消息,说张邈有些不太好的时候,你当然是忧心的。“上次见他是有些消瘦,怎么突然就病成了这样?”仆人就有些支吾:“长公子开春就染了风寒,前几日在书房里熬了半宿,第二天就没能起身……已经服了药,只是念叨着殿下……”你搁下手里的狼毫笔,唤人备车马:“我去看看他。”屏风边的阿蝉递来外衣:“楼主,傅副官说有情报要你亲自审阅。”你披起外衣,按了按额角,努力让语气显得不那么心虚:“等我回来就看。”“是,楼主。”你一边想那批来自并州的情报,一边想张邈的病,心神不知道留在哪里,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下也没有注意。张氏的别院坐落在雒阳城东,屋室华美,但因为只有一位公子居住的缘故,显得格外冷清。几枝梨花探过了墙头,你踏进院子,刚要笑张邈这样的人不嫌它俗气,第一时间就闻到艾草、苍术等草药异常浓郁的熏烧气味,不由皱起眉。乌鬓红裙的侍女端着药从廊下走来,正要向你行礼,你摆摆手示意她退下,顺便把她手里的玉碗和木盘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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