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顶着好几道视线,作为一个来吃饭还两手空空的外人,坐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家宴里,还有两个都是刚见面的,强行忽视掉这好几层的尴尬。
还好他走神的时候留了一只耳朵,也不知道有没有跟上话题,这应该是三分钟之前的话题——郁治书在讲在国外参加完国际学术会议,受邀去参观了海洋生物科技馆,有人工合成的可食用的新品种。
因为人工合成几个字,所以方渡燃才对它有记忆点。走神了也记得。
伸手从离自己最近,造型张牙舞爪的大龙虾身上卸下来一只餐盘那么大的虾钳,他稳妥地放进自己盘子里,举止够不上文雅,但该守的礼仪都规矩着。
卸下来的时候没撞到容器上发出难听的声音,这个大家伙移动到餐盘里也没碰到任何其他的餐具。
打量一下面前尺寸惊人的虾钳,他之前在看到也没想过要吃。
自从十来岁跟普通人进食有所区别开始,他就对食物没什么过多期待。
只不过肌肉好像有记忆一样,他看到自己熟练地用工具敲破外壳,找到缝隙掰开,从中间把虾肉完整地取出来一整块,再接着拿小铜勺处理连接处的余量,手法利落得很。
刚才改口的称呼也因为一时情急,随口就来,避免掉之前的不好意思,目光全放在手里。
毕竟他一进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把郁月城的父亲叫叔叔。
跟下一句亲切的干妈比起来,一下就把距离拉开了。
“有没有什么不合口的。”郁治书对他突然顺耳的称呼很受用。
刚才还在跟其他人聊起来这次在外遇到的一些新鲜的学术环境,和有趣特别的见闻,这会儿就频频对方渡燃展开长辈贴心地关怀:“想吃什么就说,让厨房去准备,不着急。”
方渡燃摇摇头:“我来的时候打过营养针,现在还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