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被爱的。“没关系,”安冉一如既往的咧嘴笑,梨涡能盛一碗蜜,“总有人爱我。”盛也从树上跳下,在泥坑里踩熄烟头,头发遮挡了一半的眼睛直白地看着她,少年和少女在金黄的笼罩下遥遥相对,冷风钻进皮肤。“没有人爱你,安冉,”他重复道,“没有人真的爱你。”安冉想反驳,但对面少年的视线飘忽,他到底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别人说。三年前夏天,14岁的她从盛家回家,哭着对mama大喊“我不要再去盛家了!”在mama反复又担心地询问下,她用一种犹疑又确切的语气,“因为哥哥看到我,好像非常…”她想了一下措辞,“痛苦,对,哥哥太痛苦了…”而现在这个夜晚的盛也,好像随时都会被黑夜带走,他不再感到痛苦,他变成痛苦本身。没有人真的爱你。没有人真的爱我。“可我会爱哥哥,”安冉固执地按照自己的理解回应,“我会一直爱哥哥。”盛也对她的话嗤之以鼻,骂道“安冉,你弟弟有病,你也有病是不是?你们一家人都有病。”多恶毒的诅咒,拿她最亲近之人饱受折磨的病痛来诅咒她,辱骂她的家人,说出这番话的人毫不愧疚地离开银杏树下。安冉手里原本完整的叶片被捏碎,她追上去,大喊:“盛也!”零点,锦城的烟花同时点燃,巨大声响淹没她愤怒的诘问。漫天绽放的宇宙星尘,把阴郁的天炸了个透亮,波澜里少年转身的脸上有千千万万碎开的光,脖子上丑陋的疤痕游走。她雾着眼,原谅了他,轻声祝愿:“新年快乐。”盛也眉头紧皱,加大步伐,被她的不识时务磨得心烦。“等等我!啊——”被遗留在路上的烟花墩子跘倒,安冉摔下去时本能地用手去撑,地上都是霜,手掌打滑,硬生生保持扑倒的姿势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泥水满身满脸,最后还刚好滑到盛也脚边。太!丢!人!了!安冉趴在地上,不好意思抬头,头顶的动静带起几滴泥水,溅到她额头上,她意识到什么,仰头一看,盛也已经走了三步远,刚刚是他抬脚踩出来的泥水。过了好一会儿,安冉才搓搓手上的伤痕,艰难站起来,脸颊有污水往下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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