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会画画的jiejie来照顾我,可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位jiejie,父亲永远在忙,他只会把我丢到爷爷奶奶家里去。爷爷奶奶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跟我一起谈论母亲。好像母亲被人遗忘了、像没有存在过一样,一场大雨过后难道一切都被抹去了吗……”月亮、星星、夜晚的云、天空下若有若无的飞鸟、斑驳的树影、赤色的小亭……渐渐地溢出我的眼眶,我再也看不清它们。我不讲道理地俯在她的怀里,她便撑在我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像是在哄小孩子,那时我便知道我果真是个不称职的心理咨询师,哪有窝在病人怀里放声大哭的道理。我不清楚那晚她说了多少遍“不哭、不哭”,又或者是作家与生俱来的共情天赋,最后她的眼角也泛起泪花、伴着丝丝红痕。我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她将我搂在怀里,我趴在她的胸口,顺着她绵延的起伏无声地抽泣着,她却突然开口道:“你mama不是江州本地人,跟你爸爸是大学同学,结婚后才定居在江州。大概在你刚上小学的时候,你们一家三口从爷爷奶奶家搬到了南街居住。你们家在六楼,阳台的风景很好,放学后你喜欢趴在栏杆上吹风,但因为很危险,你mama总是在一旁护着你。”她陈述的语气像黑夜的叹息,而那语调却像是一切的亲历者。我诧异地从她怀里抬头,对上那双同样湿润的眼睛。她抬手刮去我刚刚涌出的泪花,才再度开口将我记忆里的灰尘层层抹去:“你的mama是个有趣、善良、健谈的人。你小时候穿的睡裙、毛衣都是她一针针手打的,家里的床单、桌布、窗帘都经过了她的精心挑选,哪怕工作繁忙她也拜托了楼下上大学的jiejie在寒暑假的时候来家里照看你。”“那位jiejie个子不高,经常扎着丸子头,眼角有一颗小痣,是江州美院的学生。她在二零零四年的夏天住进了南街,而你应该,在二零零八年秋天之后再也没见过她。”月亮泻出的一束光线恰好路过她的半边脸颊,朦朦胧胧中我好像抓住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好像,确实是小学毕业后再没有见过她了。”她抬起我的头,喃喃道:“这世上除了我之外,竟还有人记得南星。”回忆争先恐后地向我涌来:南星、南星,多么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童年时期的我跟在南星jiejie的身后,在郊外的芦苇荡里追逐、在紫金色的溶化的夕阳下漫步、在潮汐般的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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