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梦见十三岁的自己身穿冕服在文武群臣的瞩目中走向那座高高在上的龙椅;一会又梦见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北奚大军气势如虹地冲进都城。
到后来,龙椅和城墙都如云烟一般消散,齐子元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却越来越清晰。
而后齐让才发现,自己重生以来所有的欢愉都和这少年有关。
从初次照面时的戒备和试探到后面的渐渐熟识,一起下棋一起过除夕,一起去皇陵祭拜先帝又一起在行宫里避暑。
明明只是一场梦,却好像把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又经历了一遍。
到后来,两盏酒就喝得酩酊大醉的齐子元枕着自己的腿说想要离开皇城。
却又在离开前的那个晚上语气坚定地做出保证——
“齐让,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却终究和那龙椅、城墙一样烟消云散。
天光大亮,齐让终于从那贯穿了自己整个前世和今生的睡梦中醒了过来,不见龙椅和城墙,更没见到齐子元。
只有一个陌生的营帐,还有守在床榻边的江维桢。
瞧见齐让睁开眼,他立时舒了口气,一边伸手摸脉,一边低低地开口:“烧还没完全退,不过脉象好了一点,正好药煎好了,一会先吃点东西。”
“嗯,”齐让应了一声,目光在帐中转了一圈,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江维桢把齐让手臂放回被子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而后才回道:“巳时。”
“都巳时了”齐让垂下眼帘低低重复了一遍,再抬眼时,眼底仿佛带了水光,“子元他……”
“赵永出动了半个舟师,沿着淇江一路去寻人了,”江维桢涩声道,“阿让,会找到的。”
“嗯。”
齐让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去相信江维桢的劝慰,却还是有难以忍受的痛楚从心口一路蔓延到五脏六腑,直痛到他整个蜷缩起来。
“我想再睡一会,”齐让用最后的神智低低地开了口,“给我开点安神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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