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长簪断裂的声音,惊痛从肩胛一直划到了背心。谢景熙闷哼一声,趁机带着沉朝颜从窗台上滚了下去。
“大人!”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裴真带着人,从垂花门冲了进来。他一声令下,内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火麻再易迷惑心智,陈夫人也不是大理寺侍卫的对手。短短几息的功夫,她便被裴真制服。
也是在这时,沉朝颜挣开谢景熙的双臂,指着远处那片融进夜色的白衣,提醒他道:“白柳望!”
人声火把杂乱,虚晃的光影之中,白柳望已经没了踪影。沉朝颜心下着急,起身便追着那道白影而去。
融融夜色被翻搅得动荡,耳边都是自己的呼吸,沉朝颜一路直追,忘了观察周围的环境,直到一声极轻的颤动划破夜色。
鬓发被搅动,余光里,一段白光飞驰而来。脚下一空,身体失重,喧哗吵嚷都模糊了。
沉朝颜悚然,只觉一股惊惶沿着椎尾直窜耳心。
“哗——”
巨大的落水声在池塘里炸开。
抽吸声、尖叫声,此消彼长,沉朝颜身体僵直,窒息感铺天盖地。冰冷的池水不停往她眼耳口鼻里灌,她很快便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现场太混乱,谁也没看到沉朝颜是怎么落的水。原本就一团乱麻的陈府,这下真的炸开了锅。有人找来一根打扫屋檐的长杆,颤巍巍地朝池中递去。
然而池中安静异常,连一朵水花都看不见。
谢景熙站在池边,四下扫望。月色在池面荡漾,映出几处黑黝黝的影子,那是池里栽种的芙蕖。
一个养着芙蕖的池塘,再深也不至于溺死人。况且人溺水的时候,是会因为慌乱而扑腾的……
谢景熙越想越觉不对,一个猛扎,纵身跃入池中。
*
月上中天,夜里的更锣敲过两次,已经是二更的时刻。
有金抱着个包袱,在大理寺门前来来回回地踱步。
方才大理寺的侍卫来了沉府,告诉她沉朝颜在追捕嫌犯的时候落了水,要她带着干净的衣物,去大理寺候着。
有金不敢耽搁,赶紧收拾了东西就来了。
终于,深夜街道的尽头响起车轮碌碌的碾动。一辆马车在大理寺门前停下。
车帘撩开,浑身湿透的谢景熙抱着同样狼狈的沉朝颜,从车里行了下来。
有金赶紧迎了上去,要从谢景熙怀里接人,却被他侧身避开了。
“我来。”他声音冷淡,态度却不容拒绝。
有金只得跟着他,一路小跑地进了讼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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