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七月初九的早晨, 萧蕴龄便病了。
天还蒙蒙亮时,有湿凉的帕子盖在她的额头上,她一时分不清是何物, 便挣扎着要睁开眼睛去瞧一瞧, 可惜眼皮如铅一般沉重, 努力许久都未能如愿, 连身体也动弹不得。
“口渴。”锦被中的美人无意识地呓语, 声音透着难言的委屈。
沈策给她喂了水, 郎中便来了。
年过半百的郎中隔着帷帐仔细把脉,之后被引到隔壁屋开药方。
他行医多年,对风寒这种常见的疾病并不难诊断。
只是……
他将方子递给沈策,言语并无遮掩:“姑娘体弱,大人不可不节制。”
郎中不知道那位女子和沈策的关系, 但还是将自己的担忧告知:“方才观姑娘脉象,寒气积深,恐难有孕。”
面前的男子依旧面色平淡,仿佛不为他的话语影响,亦不对尚在昏睡的女子担忧。
但仍语气有礼地询问他能否医治,郎中摇摇头,只说着多注意调养。
他不是此中高手,只建议另寻名医。
沈策将药方交给煎药的侍从, 而后推开房门进入他的寝屋。
拂开密闭的罗帐, 萧蕴龄仍然紧皱着眉头, 神情痛苦。
沈策将她粘在脖子上的长发拂开,她额头上的帕子已经失去凉意, 他拿下手帕,走到洗漱架旁的水盆, 重新浸湿了再拧干敷在她额上。
萧蕴龄是午后醒来的,刺眼的阳光随着她掀开帷帐便直射进来,她眨了眨眼,牵连起头颅上一阵密布的钝痛。
书案后面的男人适时抬起头,萧蕴龄对上了他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她啪的一声将帷帐扯下,床中便又恢复幽暗。
床外明显的脚步声还在继续,逐渐往她靠近,一步步敲击她的头颅,让她觉得疼痛难忍。
明媚的光亮又照在她脸上,萧蕴龄侧过身面向床内,精神萎靡,身体也被掏空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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