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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灼华身着黑色长袍,头发蓬松地与红绿相间的细绳扎成麻花辫,柔顺地披在左肩。细绳在额头坠下圆形金饰,金饰正中央点缀一颗血色的红宝石,已然一幅北狄王室的气派。他泰然端坐在律骨浑的营帐里,面对着律骨浑的讥讽,淡淡地微笑。
萧灼华有了律青的庇佑,律骨浑如今已经不能对他私自用刑,但仍看不得他好过,总是把他召进王帐,成天想着办法气他。
“夏军谨慎,不敢冒险,必定只能派出一两人受降,顾煜在将领中最为善战,他于公于私都必须来。你们绝对想不到孤还有这一步棋,孤到时候会亲手杀了你的夫君,而你呢?你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律骨浑坐在萧灼华对面饮酒,放言猖狂。
“如果王上请臣来只是为了说这件事,那臣就先回了。怀胎体弱,臣闻不得酒气。”萧灼华仍是淡淡回答。
“别以为孤不知道你最擅长放暗箭。孤现在告诉你,受降地点就在烽狼山前,山上全是野狼,上去过的族人都没能下来。周边就是旷地,保证你无处埋伏,你比狐狸都精明又怎样?这下你无论如何都坏不了孤的计划。”律骨浑继续饮酒,得意洋洋,笑得十分放肆。
萧灼华听闻此言,如同被戳中要害,脸色迅速白了下来, 他默不作声抚上突然绞痛的肚子,呼吸粗浅不一,在律骨浑嘲笑的目光中跌跌撞撞离开王帐。
走出王帐很远,萧灼华才敢在没人的地方扶住野树,按住疼痛的心口剧烈地咳嗽几声,颤抖着呕出一口黑血。
每次来见律骨浑,他全程都极力表现得镇定自若,其实早就被气得气血上涌。
萧灼华抹一把脸,用手腕支着额头长叹一口气。小桃子好像也受了他情绪的影响,踢打得更加卖力,小腹发紧发硬,搞得他五脏六腑都鞭子抽一样疼。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萧灼华抚摸着咚咚跳动的心口,痛得嘴唇都在颤抖。
萧灼华知道每一次生气他都会难受好一阵,小桃子一定也跟着难受。
但怀孕后情绪不稳,他实在忍不住怒火。
远处荒芜的烽狼山静静矗立着,灰暗狰狞的形状,仿佛随时要将擅闯其间的一切人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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