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一样奉军长杜聿明的命令撤进野人山。但中学历史课本上所记述的只言片语告诉她,即将到来的雨季将使半数士兵平白葬身在不见天日的热带丛林当中,且在这茫茫数万人里,最终只有一位女性活着走出了野人山。彼时她已在民国这方大染缸里沉浮了数年之久,对国府官员及军队的种种弊病看得分明,深知拿这事去向长官们进言可谓是半点用处也没有。第五军是奉蒋委员长的命令尽快回国,即使她交待自己来自数十年以后也没人会相信,恐怕只会被当做扰乱军心的jian细给就地正法;而仅凭着手头那样有限的装备、食物和药品,她更没有信心自己能改变历史,成为活着走出野人山的第二位女性。在那之前,她由于留过洋的缘故,被孙立人借调到新三十八师,以担任在与仁安羌战役中获救的英国人的急救和沟通任务。任务结束后不久便赶上大撤退,她分管的几名英国病人坚持要她看诊,她于是也半推半就,没有按时回到新二十二师的建制,而是随新三十八师撤往了印度。五军之后的经历果然如历史记载的一样:大半士兵倒在错综绵延的山路上,杜聿明与廖耀湘勉强捡回半条命,在空投的电台指引下改道印度与新三十八师会合,负责断后的二百师则损兵折将,师长戴安澜重伤不治,永远长眠在了异国他乡。无论从怎样的角度和意义上说,她都做了一回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她抛下她最初投身从戎的老部队、抛下与她一同经历过磨难生死的老长官们、抛下许许多多本可以凭她的医术留住性命的普通士兵,心安理得地缩进英军在印度的伤兵营地,以为自己只要听不见、不知道,死去的冤魂便不会找上门来。人怎么能够如此自私、如此冷血无情?她明明知道将会发生的一切,却为自己预设了一堆阻碍与借口,甚至吝于做出一星半点的尝试,只一次又一次地在良心难安时自我催眠道,即使尝试了也是无用——影视与小说里早就写遍了所有的可能,穿越者无论做什么,最终都没有办法改变既定的历史。但这自我安慰的话语并不能让她理直气壮地面对五军的众多伤员,更遑论杜聿明与廖耀湘。她在伤兵营地里像只老鼠似的东躲西藏,直到不久后,杜聿明被重庆的一纸电报召回了国,而缩在角落里痛哭流涕的她被偶然经过的廖耀湘逮了个正着,这才在他的劝说下归建新二十二师,后来又被编为驻印军、新六军,直到现在。这么说来,她并不再需要因为可能背上逃兵的骂名而惶恐,因为在杜聿明看来,她大概已经确实是一名逃兵了。因此,直至已经踏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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