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流泪——她明明骨rou健全,懂得什么是痛,却无法落泪。而她仿佛只有在那个荒唐的梦里才有泪水从眼角流出,像个正常人一样。素心捂住嘴,怯怯地摇头。宋清嘉并不责怪她,只是又将自己关进房间里。全家上下以宋江河为尊,他好讲排场,仅是四品官员每每出门都必乘轿辇,近日宋家的古怪事不止宋清嘉的梦境这一桩,晨间用过早膳宋江河便匆匆独自出门了。一整日宋老爷都不见踪影,直到晚间,宋清嘉被叫出来谒见府上突如其来的门客。素心小声对她说:“这位新来的公子是个看起来很难相与的……”而再问她是哪里难相与,她又答不上来。宋清嘉走入正厅,宋江河紧紧盯着身边的年轻人,那人身着玄衣,身形高挑,黑发半束起,双手随意地背在瘦削的腰后,宋清嘉只看到他背影,他似乎正专注地仰头看着正厅当中悬挂的那副匾额。一见到这人,宋清嘉的腿就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宋江河听到女儿的脚步才转过头来看她,眉头紧皱,带着责备的语气抱怨道:“怎么才来?玉公子和敏之都已等着了。”宋清嘉小小地见了个礼,用余光瞥了眼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的宋敏之,还有规规矩矩站在旁边的二姐宋清沅,顿时明白这位突然被带到家里的玉公子在父亲眼里是什么地位,于是低头说:“小女来迟,见过玉公子。”听到她的声音,这位年轻人先是抖开腰间别着的扇子,一声清脆的开扇声在空气中响起,他才笑着转身,声音分外散漫:“不必多礼,宋小姐。”宋清嘉直起身子,抬头看着他,他的扇子遮住了了大半脸庞,只露出一双寒星宝珠般摄人心魄的黑眸,宋清嘉心里翻起汹涌的巨浪,已是顾不上奇怪他为何姿态如此倨傲,丝毫不见局促,甚至比宋江河这个宋府主人还要从容自若,她左手紧紧攥住手里的绢帕,指甲几乎穿透布料嵌进皮rou里。见了她这副紧张又无措的模样,对方轻轻笑了一下,从容不迫地说道:“我是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