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男人语气一如往常的平静。“我出来喝……”嗓子正好干涩,她借正当理由抬头开口,望向陈铭泽得脸时脑子空白了一瞬间。这下真死了……陈茗珂咬着枕头在软床上无声尖叫。哥哥他,刚刚,是用了剃须刀吧。想回味他的表情,从蛛丝马迹中猜测他是否知道这件事。但多想一分他刮胡的场景,指缝可能沾染的水液是身下流出的情潮,又觉得尴尬得要命立马打住。说不定他没发现呢?放在洗手台边的东西被水粘湿很奇怪吗?出门在外,气势是自己撑起来的。第二天,眼底同样泛青的陈茗珂挣扎着起床。对面的人下巴光洁,原本冒出的青色胡茬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展现出硬朗分明的脸庞线条,成熟而冷淡,一扫之前不修边幅的衰颓意味,多了几分不容亲近的威严。他薄唇轻抿,神情沉着地盯着她。餐桌前的陈茗珂坐立难安。陈铭泽看她一会儿卷起一圈圈的面线缠绕在筷子上,一会儿把碗中的青菜从左边拨到右边,就是不吃进嘴里。“不吃现在就可以出门。”这话倒是他的心声,他一向讨厌玩弄或浪费食物的人。陈茗珂撇嘴,端起碗埋头往嘴里塞面线,刻意发出粗鲁的咕噜咕噜声,是有声无胆的反抗。哪天不唱反调才是转性了。陈铭泽冷眼看她扬起细长颈部嘬嘬地饮汤,因为吞咽得很急,每一次细小喉结的上下滑动都显眼而急迫,唇边未来得及吞咽的汤汁,沿郏边滑落汇至下巴,要滴不滴地荡。“砰”地一声放碗,手劲大极。陈茗珂不敢对上他的眼神,抬手胡乱擦着下巴:“吃饱走了。”即便没怎么睡,天亮时她也赖着床铺不肯起,毕竟能少碰面就是赢。磨蹭来磨蹭去,比平时出门的时间还晚了好几分。要赶不上公交了。看她急急忙忙地拉扯关节处的白袜,陈铭泽心情好了些。“上午你不用去,我已经请好假。”他慢悠悠地说。“请假?”刚刚还赶她去上学来着,“要去干嘛?”她狐疑开口,语气不善。没问过她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决定,她也不会给他好脸。陈铭泽从桌边站起,手里利落地甩出个小东西。“当啷”一声在餐桌上滚了几圈。掉落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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