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然而他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盛了灼灼霞光,仿佛他胸中燃烧不熄的火焰。
石观棠盯着那一队骑士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随后他转身,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北走去。
显阳殿的床榻是裴玄为苏蕴宜精心准备的,由紫檀木打造,铺就蚕丝蜀锦被,上拢缭绫轻纱,睡在上头本该是既安稳,又舒适的。
可苏蕴宜却觉得晕晕乎乎,仿佛置身波涛中一般摇晃。
朦朦胧胧间,她下意识地以为裴玄在闹自己,嘟囔了声“裴七别闹”,想要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手掌却不知打到了什么东西,发出清脆“啪”的一声。
苏蕴宜陡然惊醒——裴七此刻应当还在前线才是,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床上?
可等她睁开眼时,却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七郎?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问呢。”裴玄委屈巴巴地捂着半边脸,“我记挂你,前线战事刚定,就巴巴跑来看你,你不领情不说,竟然还打我。”
苏蕴宜讪笑一下,“我这不是不知道你回来了么,方才梦里头晕得厉害,我还当是你在闹我呢。”
说着忙捧了他的脸讨好地揉起来。
裴玄任由她捧着自己的脸搓揉,目光沉沉定在她脸上,嗓音低哑温柔,“头晕的症状有几日了?”
“大概,一个来月?”苏蕴宜想了想,“最近是有些气虚乏力,大约是思虑过重的缘故,如今大事平定,我歇歇就好了……你笑什么?”
看着裴玄莫名其妙地笑开了花,苏蕴宜心里登时就不舒服了。自己觉得病症不要紧是一回事,夫君不在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的小祖宗。”裴玄忙敛了笑,拢住她一双手,“你的癸水有多久没来,自己都没个数吗?”
“我癸水本就不常来……”怔了怔,苏蕴宜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这几个月来的种种不适似乎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可她不敢细想,这个期盼潜藏在心底太久,以至于她不敢戳破,生怕是自己的幻觉。
“我们有孩子了。”裴玄郑重其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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