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画面。
可至于此,我心里仍然悸动,一颗石子被我踢了又踢,总是踌躇,总有期待。但来不及等那样一场夜幕降临,我就得启程———好大的一段路要走!又因为司机已经告知我了,那是最后一班通往白桦林的车子,而我想到此的一瞬间,我才发觉这些沿山而下的光线是不是到我这里到的太多了,仔细一看,哦,原来我可怜的白桦树,这片林,没人再照顾它们,也没有人向它们倾吐,终究还是挨不过那夏离去之后的一场秋。
再度回想那些时候,我和身旁的人挨得也太近,彼此错落的呼吸声一定也都清晰可闻。我会听他说起某一段他的经历,看看他眼里世界的样子。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尽管所有人的影子都已经找不见。
小信箱里有一封信给我,肯定是某个家伙偷偷放进去的。我把那封信轻轻展开,眼睛追着他的笔记,一个字一个字在心里默念着。到了信的结尾,才自顾自嘲弄地笑了一声,瞧瞧这个家伙。
再度回想那些时候,尽管已经知晓,并自我告诫,有些日子终究遥不可及,一个人不可能一边贪恋勾留着过去,又将一只脚伸进未来的领域,但我仍然愿意偷偷躲进时间的夹缝,用我来扮演我,演一出早就落下帷幕的戏剧。就像这里的一草一木,我来了,它们便自己还了旧颜色,每一处细节都如昨,纵然是世界上最挑剔的眼光来审度这里,我也敢保证,他找不出什么分别。
会想到小楼上两个人互相笑望,我读我的雨书,他写他的雨信——那些我曾抓心抓肺地想要知道他究竟在写些什么,寄给的又是谁的信。当然,这些问题,正如他说的,随着时间过都会给我一个答案。我也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念着,又或者说,我真的在做一个侦探,寻找着那些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散布于字里行间的隐喻。一天一天过去,我的时间都被他凝滞,我颇具耐性,他也悉心教导。我也就又一次沿着我曾跟他讲述过的感觉,写着无数个瞬间拼凑出来的过去。
“裴青山。”
令人怀想的好时候,确实是听雨歌楼上。而今未聊星星鬓,却仍任大雁叫断西风,点滴天明,这大概又是一种感觉,我还能用快乐的悲伤去形容么?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也没人能给我解答。放眼望见似乎雨积门槛,我们似乎也当着这雨,聊过泰戈尔,聊过舒婷,聊过莎士比亚,当然,也聊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