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一个鸡子一斗谷子能换多少油盐针线。
而比自己更加清楚,一石新米能换来多少陈米,青黄不接的时候该去山上弄些什么东西更能换钱的人,又不如自己放得开。
毕竟为了能在陛下跟前把做行商的帐算明白,告诉这位连手指上都没半分茧子的陛下自己卖那些三瓜两枣到底怎么赚钱,裴元能把谢九九挂在腰间巴掌大的金算盘偷偷拿了来,带进宫中一针一线地给陛下算清楚。
算完了,裴元也被脸色有些难看的陛下给轰出宫来。
那天也是傍晚就要散值的时候,裴修撰在御前挨了骂自然也得有人替他顶上。就是那么凑巧,翰林院史馆里徐裂云和林怀瑾都不在。
就连因为在庶吉士中表现优异模样又极为出色拿得出手,而得了每月一次进宫轮值机会的沈霁也不在。
那天唯一能替裴元入宫的只有周既白,这事都过去近两年了,裴元依旧记得周既白当时那副带了点儿幸灾乐祸又掺杂了些担忧的表情。
幸灾乐祸是因为自己这个御前的红人终于也被陛下骂了,担忧的是怕自己这个时候顶上去,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再说身为上一科的传胪,馆选时以排名第一的成绩考进来之后,不管是每一季的考核还是平时学士们交代下来的文书史籍整理,他都是做得最用心最仔细的那一个。
周既白的桀骜向来收放自如,或者说大部分时候他的所有不服气都只冲着裴元一个人来罢了。
对旁人还算春风和煦的周既白当时已经连着七八天没回家吃饭了,本来那天早上出门前,已经一再跟家中妻儿保证,今日肯定散了值就回家,哪里能想到还会被裴元横插这一杠子。
周既白的脸色很精彩,裴元多少有些理亏。抬手在鼻梁上状似无意地摸了摸,干巴巴的安抚了他一句说不定皇上今儿不留你值一整夜,便让史馆的书吏把周既白搬去庶常馆的书籍文书又拿去自己的办公房。
那天也是踩着夕阳进宫的周既白,在御前跟陛下聊了大半夜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聊到最后天光泛白,才头轻脑重地从宫里出来。
裴元不清楚也不在意这些,陛下愿意听市井民生是好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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