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哑着嗓子说:“没睡好。”
第二天,家里多了一条绒毯,是新买的,未拆吊牌。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记得这些小事。但此刻风一吹,某种钝钝的体感竟被原样唤起。
她睁开眼,偏头望向窗外。
风停了,可鼻腔里像还残留着那毯子的味道。淡淡的干净,像被阳光烘烤过一样。
她没什么表情,只把窗摇了回去。
晚饭时她胃口不好,菜一入口就有些苦。厨房小声问要不要换清汤,她摇头,说:“不饿,今天吃太多了。”
上楼前她经过水吧想倒水。
那只她惯用的玻璃杯沿,有个佣人刚擦过的水渍,她伸手拂了一下。
维生素瓶还在那里。她照旧拧开,倒出一粒。
吞下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整整二十天没有说过“我”开头的情绪性句子了。
没有“我今天有点累”、“我最近梦见什么了”、“我很难受”……通通没有。
她说的都是“谢谢。”“还好。”“可以。”
一种社会化的、与情绪无关的语言系统。
她这才发觉,自己不是恢复得太快,是失去感受的能力太久了。
那一刻,她没有崩溃,连悲伤都没有,只剩一种温吞的无感。
她低下头,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很轻。
也许自己应该搬走。
她想。
她知道,即使他们真的……分开,他也只会把这栋庄园留给她。不留字句、不作解释,就像他一贯的方式。
可她无法、也不该继续在这里生活。那样只会永远活在他的气息里,活在每一个窗帘的褶皱、每一个门把的角度、每一次水龙头开合的声响里。
沉纪雯低下头,盯着那只空水杯看了一会儿。
灯光在玻璃上浮出一圈很浅的亮纹,渐渐晃了一下。她站得太久,仿佛连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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