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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徐崇朝低声问道。
成之染摇头,却被他轻轻托起下巴。
“我能看出来。”
成之染沉默片刻,终于轻轻闭上眼,将额头抵在他肩上。
“他们还没睡,在偷着玩呢,”她有些惘然,“笑得开心极了。”
徐崇朝抚摸着她的长发,没有说话。
成之染嗓音微哑,道:“我小时候……与桃符也曾这样。”
只是……如今却送他赴死。
徐崇朝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按进怀里。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耳膜。
“狸奴,”他轻唤她的小字,问道,“你后悔了吗?”
成之染在他怀中微微一颤。
后悔吗?
后悔做木偶背后的提线之人?后悔将旁人的伤痛化作利刃?还是后悔自己明明恨之入骨,却仍会因回忆而心软?
她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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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南郡王府书斋内,案头烛火终于燃尽。
成追远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金环。沉甸甸的凉意在指间萦绕不绝,如同清河公主出奔那一日,玄武门外铺天盖地的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