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族群比邻而居的状态,就会带来族群的通婚,发生基因的交流。《左传》中记载了一则故事。春秋时期晋国的晋献公有两个儿子—公子重耳和夷吾,他们的封地分别在蒲和屈,都在山西境内。由于内部权力斗争,两位公子打算离开封地逃到白狄去。重耳最后在白狄那里生活了12年。白狄是游牧人群,他们活动的区域其实离重耳的封地很近,而重耳选择到白狄避难的最大原因,是他的母亲狐姬就是白狄人。重耳即赫赫有名的晋文公,姬姓贵族,春秋五霸中的第一位霸主是齐桓公,第二位霸主就是他。这样一位华夏族群的重要人物都是族群融合的后代,当时普通民众之间的通婚融合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在春秋时期的东周列国向战国时期的七雄争霸过渡,一些小国被大国吞并的同时,那些散居在山岭丛林中的蛮夷戎狄部落也加速融入了华夏族群的政权,被绑上了群雄逐鹿的战车。或者从基因的角度说,这些部落的基因都流入了华夏族群的基因水库里。
不过,在战国时期,基因水库中的“主要水体”肯定是华夏族群,这是兴盛农业养育的众多人口所决定的。
战国七雄之间激烈的竞争,推动这些政权都基本上以“耕战”作为国家基本政策,积极鼓励农业开发,增加人口,因为人口就意味着生产力和战斗力。恰好在这个时期,铁器技术已经进入中华大地有一段时间了,铁制农具开始应用于耕作,进一步促进了农耕区的扩大。
当时,各个诸侯国都形成了自己的大片农耕区,比如以秦都咸阳为中心的关中地区、以齐都临淄为中心的山东中部、以魏都大梁为中心的豫中平原,都因粮食富足、手工业发达、商贸繁荣而被史家称道。司马迁就称赞战国时期的秦地“膏壤沃野千里”。其他诸侯国也并不逊色,比如齐国人口也非常密集,人称“鸡鸣狗吠相闻,而达乎四境,而齐有其民矣”;魏国“田舍庐庑之数,曾无所刍牧”,也就是说,几乎都没有可以放牧的地方了。如前所述,畜牧经济、游牧经济单位面积养育的人口与农耕经济相比,只是个零头。所以,在人口增长后,为了养活越来越多的人口,把畜牧区、游牧区变成农耕区,就成为古代政权的理性选择。
于是,原本“牧区包围农区”的中原大地早期景象消失了,那些原来从事畜牧、游牧乃至狩猎采集的部落也都消失了。他们融入了战国时期农耕人口的汪洋大海。从基因角度讲,农耕人口的基因构成了基因水库的“主要水体”,那些非农耕人口的基因则像是一滴滴雨水落入了池塘里。
这个池塘,就是汉人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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