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分明是晴空高照的晌午,千机门的地牢还是阴冷潮湿如旧。刺鼻的霉味和rou类高度腐烂的恶臭混杂一起,熏得人头昏脑胀,涕泗横流。地牢中的侍从都以面巾遮住口鼻,面巾浸了药汁,可药香也驱不散这股恶臭。但他们不敢磨蹭,府中早已传来消息,今日贵人驾临,牢房需得打扫干净。牢房肮脏,怎能让贵人沾到半点秽物。冲净污垢,漆黑的地面铺了层薄毯,侍从又马不停蹄地摆上香炉,燃香遮掩异味。一切准备妥当,他们垂首分列牢房两侧,静候贵人到来。大门被人一把推开,日光刺目,侍从们齐齐俯下身,恭敬道:“夫人。”宁婉拾阶而下,步履从容。她身后是名衣着干练劲装的年轻女子,女子腰佩一把纤细的短剑,寸步不离地守在宁婉身畔。她们向地牢深处走去,宁婉秀眉微颦,面巾之下红唇轻抿,她亦是无法忍受这股味道,但事关重大,她必须探明变故发生的缘由。把守牢房的侍从当即拉来一扇屏风,屏风如古卷徐徐展开,薄如蝉翼的细绢隔断了囚室和宁婉她们。宁婉有些不解,她问道:“为何此处要立上一扇屏风?”女子回道:“夫人,石峰他不知从何处染上了疫病,一身脓血只要沾上了,不过多久也会变得如他一般,肌肤开始溃烂······”宁婉眼神闪烁。隔着屏风,囚室里的人,不······那滩东西,若不是时而响起几声粗重喘息,无人能将它和人联系起来。它皮rou溃烂粘连,脓血流了一地,绽裂的黑红血rou里不见骨头的影子。这是······疫病?她从未听说过有哪种疫病症状如此凶猛,可以消融骨骼皮rou。“今早他就是这副样子闯入了后门?”女子也看见了石峰的惨状,她极为惊骇,连忙道:“不是的······夫人,石峰他,方才还没有这么······”无需她说完,宁婉就反应过来,石峰伤势恶化速度出人意料。距她侍卫离开地牢的时间才过一个时辰,尚有几分行动能力的石峰便沦为了一团肮脏腥臭的血泥。“银兰,清早他回到千机门时,有何异常?”“今早府中杂役洒扫庭院,见着后门地上一大滩血迹,吓破了胆。他唤来好几个帮手,与他一起察看,不想这几人身上都蹭到了石峰的污血,闹出的动静不小。属下接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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