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夫人,夫······”血泥里爆发出嘶哑的喊叫,石峰听见了宁婉对他的宣判,惊慌失措。他原本就活不长了,但他凭着求生的意志,硬是熬了这么些天,日日忍受着非人的疼痛折磨,只盼着千机门有能救他一命的法子。现下宁婉把他当作弃子,要取他性命,他怎肯坐以待毙?“是你——”烂泥似的身体猝然向前一窜,与躯干连结的四肢都被这一挣动弄得断裂脱落,黑红的血液到处喷洒。石峰像没了骨节的蠕虫,疯狂扭动着,他嘴里还喃喃念道:“是你,是你让······”银兰在短暂的震惊中迅速回神,她快步上前取下一盏烛灯,揭开灯罩,点燃了石峰的身体。火舌飞快的爬满他的全身,他已是气若游丝,先前的举动不过是回光返照,烈焰焚烧下,他不再动弹。牢房是以精铁打造,待火焰烧尽石峰的身体,没有易燃的物什,很快可以扑灭。熊熊烈焰倒映在宁婉的眼瞳中,她不为所动,确认石峰的身体都已被烧成焦炭后,决然朝身后的暗门走去。银兰低声吩咐侍从收拾好残局,便加快步伐跟上她的主子,几处转弯后,天光刹那倾泻。她们离开了牢房,回到了地上。地牢里人多眼杂,有些事不方便开口,而此时四周空寂无人,银兰轻声道:“夫人,石峰回来的时候,失了一只手臂。”宁婉朝她投来质询的目光。“是右臂。他的衣服上也没有刀剑划出的裂痕,属下以为他的手臂应该是自己砍掉的。”银兰解释道,“右臂对习武之人何等重要,属下怀疑或许他的右臂率先感染,他为求活命,不得不忍痛舍弃手臂。”“是疫病,而不是蛊毒么?”银兰道:“蛊毒之术奇诡,但症状只发作在中蛊者一人身上,并无传染性。”宁婉解下面巾,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脑中胀痛缓解了许多,她沉思了一会儿,吩咐道:“你尽快解决掉柴房中感染的人,务必小心,切莫让脓血沾身。”“是。”银兰应道,她想起进地牢前侍女急急忙忙传来的消息,“夫人,方才管家派人报信,说是剑阁大弟子周衍前来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