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日再有一个亲生得倚仗,不到孩子满月,宫中就的举办封后大典了。母亲怀的,是他为嫡立储的指望。李繁难免又想起夭折的李婴,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兼具着这样的功能呢?只是叫他破坏了。他心中嫉妒的很,对这尚未出生的弟弟或meimei,它将得到最完整的爱和陪伴。李必这胎怀像不好,大约可以看出是强求而来的,成日里不是昏睡就是疼痛呕吐,可面色奇异般的健康。李繁趁他午睡时来看,李必的眼皮阖的很紧,梦中也紧皱着眉头,不是舒爽的样子。贴身宫女伏过来低声劝:“殿下,您可轻声些,司丞昏天暗地吐了三五天,也就累极才能安稳睡这么一小会儿。”李繁点点头,脱去靴,跪坐在榻边拉他满是冷汗得手。胎儿尚小,只隆起一点微弱的弧度,李繁覆手贴上,刚好叫顶得满满。李必的脐上包着太医研磨的安胎药泥,与雪白的肚腹形成强烈的对比。就好像一无所知的李必,和陷入黑暗的李繁。他在想,只要自己稍稍用一点力按下去,这棵极脆弱的种子就会变成一滩血水,从李必的身体中流出来,就像当年的他自己一般。他想的入神,连李必是何时睁开的眼睛都不知道。还是凭着本身反应躲开一侧,玉簪还是从他眉间划过。太医进来的时候,吓得战战兢兢,只有一点点血,从成王的脸上流了下来,从明妃的腿间流了出来。肃宗震怒:“今日殿中侍候者,统统赐白绫。”李繁还在想为那无辜宫女求情,李屿只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仍未解除杀伐的指令。今日之事倘若传出宫去,才是真的腥风血雨。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邸,下人们均是心惊rou跳,对他脸上的血迹讳莫如深,生怕牵连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铜镜中再看,恰好就是那颗小痣叫剜去,他和李必最后一丝相像的地方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