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一眼,那眼神明明无波无澜,却看得白芍下意识一颤。
她被封住了口,说不了话,是以企图制幻,可她原本在幻境中与蒲炀两败俱伤,这会儿法力大减,费力半晌,连手指都没来得及动,便察觉地下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下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在瞬息之间经过全身各处,奇异而难耐的痒意将她包裹、贯穿,犹如百爪搔痒,一点微末的快意迅速地被成千上万倍的痛苦掩埋。
再然后,白芍喉咙里发出几声聊胜于无的喑哑叫声。
“砰”的一声响,狐狸昏倒在地,在瞬息之间扭曲缩小,变成一团黑雾,一张无形的手悄然将其包裹,一阵风吹过,黑雾再不见踪影。
蒲炀强撑着掀起眼皮往洞里看了眼,扯了把燕北声的袖摆,道:
“那本药簿记得拿着。”
“知道了,”燕北声应了声,一只手很轻地抚过蒲炀眼廓,语气平静,“睡一会儿。”
蒲炀含糊应了句,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无声断裂,眼皮合上的瞬间,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六十章 琴南城
蒲炀再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他下床,看见熟悉的陈设,从窗外望过去能看见独属于冥域的灰沉沉的天,而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了无生气的场景,并且觉得心安。
胸口还是在隐隐作痛,他那日是在幻境中受的伤,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已一命呜呼,蒲炀沾了阴官的命格,却也可谓是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