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你”的时候,他犹豫了。
他真犯不上为这么个人渣搭上自己。
于是贺春景忍了又忍,等了又等,最终策划了出这样一个陷阱。
闻言,陈玉辉的瞳孔倏地外扩,他感到腹腔内有一股难言的激流在冲撞——已经到了如此境地,贺春景居然还想要全身而退,想要重整旗鼓,想要向前奔!
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究竟要采取何种手段,才能见证这个人真正绝望的样子?
这孩子就像炭堆里一块暗红色的火炭,余烬喘息不止,见风便又复燃。
陈玉辉向来对于人生是没有过多欣喜或期盼的,打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很难对周遭大多事物产生兴趣,也很少有东西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他感觉周围就像一潭沉静的死水,没劲,没意思,无聊透了。
再长大一点,他学会在小动物身上寻找刺激。
碾碎甲虫,捏死麻雀,弱小生灵短暂而激烈的挣扎给予他从未体会过的新奇感。
后来上学念书,他逐渐学会了收敛与隐藏,他按照诗书礼仪中教导的,最惹人喜欢的方式将自己伪装起来。谈与优雅,举止随和,曾见过他顽劣手段的大人们以为他“长大了”,但只有他自己明白,皮囊之下困住的是一颗多么狂暴的心。
再后来,到了少年时,他偶然读到希腊众神。那些离奇荒诞的、淫靡无状的、偏离道德束缚的故事让他如痴如狂,沉醉不已。唯有如此。
唯有如此,陈玉辉想,人生才算有几分乐趣。
他们二人一上一下的僵持,时间临近零点。气温更低了。
陈玉辉把毛衫脱下来拧了一回水,又重新穿上,结果无济于事。
他唇色发青,开始肉眼可见的打摆子。
贺春景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无声地看他,看他从缓慢跑动,到倚墙站立,再到实在支撑不住身体,虾子一般弓身蜷缩起来,倒在地上。
“贺,春景……”
陈玉辉一张口,白色雾气便从他口鼻之中涌出,像是将散的魂灵飘进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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