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景……”
他神色早都僵了,浓重的不甘凝结在他保养得当的脸上。
陈玉辉快死了。
贺春景看似冷静的站在池边一动不动,实际上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全身的重量就都压在背后那根半人高的残破栏杆上。
他的脚已经被冻麻了,去年也有过这么一次,在松山书院那天。寒意钻骨噬髓的贴上来,让他胸腔发热,肺叶轻颤,止不住地想要咳嗽。
再冻下去他的肺炎要犯了。
贺春景轻轻咳了一声,伸手狠狠攥了那铁栏杆一把,撑着它往起站。
水池底,陈玉辉看起来已经意识不清。他先前一直执拗地看向水池沿,眼下早把脸转了回去,埋在双臂之间发抖。修长矫健的身体扭曲着折叠起来,贺春景从裤袋里摸出沾满了尘灰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可以先随便找间屋子避避寒,等到凌晨三四点钟,再来把陈玉辉身边捆脚的绳子收走就好了。
他重新把手机揣起来,转身向后走,手机和口袋里四四方方的纸盒挤在一起,隔着裤子戳了贺春景一下。
那是一只烟盒。
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走,贺春景找了一间破败的厂房钻了进去。
这房子年久失修,木门歪歪斜斜倚在墙边,门框都掉了一半下来。屋里面是空旷的仓库模样,底下堆放着杂物,墙根底下还躺着几根陈年烟屁股,估计是有胆大的学生在参观期间,偷偷跑来消遣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