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笑,仅仅是酒精中毒,享年仅仅五十三岁。
达达妮老师的尸体僵冷了五个夜晚才被发现。迄今为止,就算是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死是酗酒意外还是她故意为之。
时至今日,已然过了三十八年有余,但想到我被通知去停尸房确认尸体时的情景——冰冷空旷的房间里,达达妮老师就睡在中间的玻璃棺材中,我掀开覆在她脸上的白布,错愕、惊诧,以及紧随其后的巨大的悲伤几乎顷刻之间就向我袭来。
柏砚觉察到我涌出的情绪,他伸出手,尝试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动作很轻,还有几分僵硬的笨拙。
“我不会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柏砚承诺道,“我不会意外地死去。”
我哭笑不得,我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信誓旦旦地为未知的死亡负责。“好吧,”但我还是选择相信柏砚,哪怕这只是他的安慰,“既然这样,那好吧。”
达成了一致,我不再压着柏砚去康复中心,柏砚的心情直线上升。哪怕我收缴了草莓果冻,规定每天只能吃一个,也挡不住他的好心情。
院子里兔子还是变成了烤兔子,原因无它,仅是柏砚发现它太能拉屎了。于是这只原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兔子,再次落入被吃的悲惨命运。
我和柏砚大概不适合养宠物。或者说,我们俩对生命的体验,都建立在失去之上,周围的人在不断倒下,同行的伙伴在依次消失,这就是我们共同的体会。
据琉所说,现在的孩子添了生命课程作为必修,要求在模拟宇宙里,制造一颗多种族的星球,并且文明延续至少一千年。实在是令人欣慰。
“每天都很开心,”柏砚往兔腿撒上孜然和辣椒粉,油汪汪的肉喷香扑鼻,他对我说,“像做梦一样。”
我也很开心,我们俩都算厨艺平平,但柏砚比我能干,看着料理书便能完美复刻。我现在住他的,吃他的,还在他的山上散步,偶尔捡些掉进泥土的松果回来,过着没脸没皮的蹭人生活,心情美滋滋。
“爷爷,爷爷!”下山去给柏砚买草莓时,一个滑板车的孩子拦住了我。我注意过他,是住在柏砚陪伴山上的家属,前几天他妈妈牵着他,还和我寒暄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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