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飘起了雪。将近凌晨,夜幕漆黑,月色暗淡,路灯昏黄的灯光里,白色的雪簌簌地往下落,像云的种子。
裴可之站在灯下,止住了脚步。到这儿,再客套地说再见便完事了,但他问了柏砚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的孩子还好吗?”
柏砚回头看向他,微微蹙起眉,“什么意思。”
裴可之笑眯眯地解释,“你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偷偷去看了,回来特别伤心,伤心了很久,”裴可之说,“那个孩子应该算是冻冬的养子吧?”
裴可之与柏莱有几面之缘,基本都是十五六年前,他搭乘姜冻冬外派任务的顺风车。那个时候柏莱还是个小孩。前年见到,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柏砚颔首,“他很好,以前不太成熟,但现在头脑越来越清醒了。”
“那挺好的。”裴可之说,说完,他转身正要离开,柏砚向他走近了几步,挡在裴可之面前。在裴可之疑惑的眼神里,柏砚低下头,和缓了态度问,“……你有没有留下冬冬的照片?”
裴可之全无意外,他笑了笑,调出终端,“有。但是,是合照。”
柏砚不在乎这些,他接着请求,“可以给我看看吗?”
裴可之很爽快地将过去一年终端抓拍的照片,全发给了柏砚。照片上年轻的姜冻冬无比鲜活,有时骑着自行车,有时在河里摸鱼捉虾,有时跨坐在树杈摘苹果的。还有他在书店,一脸岁月静好,拿着一本书矫揉造作地摆拍,但下一张就是他趁裴可之转身,狰狞阴暗地偷喝裴可之饮料的证据。
在不存在的时光中,没有柏砚,没有前线和基地,没有伤痛与失去,年轻的姜冻冬总是在笑,光是看这些静态的画像,仿佛都能听到一连串欢快的笑声。
“这是二十七岁的他吧。”柏砚久久地凝望着终端投射出的影像,根本不愿意挪开分毫。
影像是在一个阳光正盛的午后,窗户亮得夺目,金色的光线一束束地照进屋里,朦胧了所有清晰的交界线。姜冻冬戏瘾大发,装模作样地假装自己是大厨,正录制一期美食节目,‘Hello!这里是姜冻冬美食频道……’他戴着浴巾裹成的厨师帽,向镜头打招呼,而身旁真正做饭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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