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时只道是寻常,可万变不离其宗,世间万物之情也正是这个道理。闺中读书,教授才艺,往日种种更似昨日。她竟可笑偏执地认定郡主娘娘会永远这样强大、胜券在握。她以为郡主娘娘会永远庇护她。“能不生病吗?”宝知瓮声瓮气任性。可郡主娘娘没有取笑她的傻气,那枯瘦干燥的手心缓缓拂过女孩的头发。“尽说孩子话。”“我本来就是孩子。”“哦?你现在又要当孩子了?”她的温柔难得这么外露:“过来。”她的手往两下一抻,抻进宝知的腋下,宝知便顺势抬起双臂,像小娃娃似的,被她扶起。郡主娘娘力气便小,宝知便自己定着型,像被理发师洗头托举着脑袋时那般自顾自发力,唯恐叫她受累。她便真真是对小娃娃一般,将宝知抱入怀中。宝知有点无措,却没有挣扎。她只是有些不习惯跟旁人这般亲近。郡主娘娘的心跳得微弱,胸骨凹陷如山峰,宝知将左耳贴近了她的心口,才听到噗通噗通。似是被国王关在笼内的夜莺,正微弱向外求助。宝知是想救她的,宝知是真的想救她。可是她该怎么做呢,她又能做些什么呢?“我太虚弱了。”郡主娘娘开口。“你成亲,我本定是要来的。可硬是勉强自己,怕是平白添了晦气。”宝知忙道:“不是的,宝知从来就……”“嘘嘘。”她温柔地打断。郡主娘娘一面轻拍宝知的肩背,眼神却没有定焦,定定望向前面的瓷瓶,只觉自己好似被撕扯成一片又一片。“十七年前,我那狠心的女儿便……便丢下她母亲。那么一个温柔、懂事、漂亮的孩子。一把火,呼。”她用声息道:“没了。”郡主娘娘陷入了回忆,恢复清明的凤目染上阴霾。“我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她死了也不得收殓。”“有时我会梦见她,狠狠打她一记耳光,问她为何不肯苟活,再熬一熬,起码活着看到大仇已报。”“这样……决绝。不要她的母亲,不要她的孩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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