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嘴,温声道:“头还疼吗,饿不饿?”生病的人最是不耐,平时就要戴着面具,身体不舒服时哪里伪装的过来。“这里不扰你,快去歇息吧。”“我不去。”总是进退有度,温柔可欺的公子忽然变得固执强硬,怎么说也不肯离开。宝知叹了口气,往床内侧躲了躲,拉开被衾:“快上来吧。”温热的躯体靠近,纵使六月,也不叫宝知燥热。看来她真的是病了。邵衍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为她揉按太阳xue。宝知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明日还要去书院,还是自己看顾自己好了。”“可我是你的丈夫,你若不舒服,我怎能安然入睡。”“嗯,话虽如此,但各司其职。我们各自处理好自己的事情。”“那我们和同僚有什么区别?难不成你病痛不已,我就该冷酷地听从指挥,然后等你病好后再来洋洋洒洒?”宝知听见他声音都快压不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现在的任务……”她忽然闭嘴,悚然发觉脱口而出的话语下埋藏的熟悉。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家里的事情不要你担心。这句话贯穿于她的学生时期。父母很忙,关心她的方式就是夯实家庭经济基础,保证无论何时她的卡里至少有一万的活期。即便是研究生,在奖学金覆盖学费的前提下,父母还是将学费打入她的卡,连同生活费都提高一倍。虚弱的病人开始自卑自叹,她想念父母,也憎恨自己。她不是邵衍的母亲,他不是梁宝知的儿子。她也不是贝姨,更不要邵衍做文塞斯拉。宝知惊悚地后知后觉,无拘泥于男女的地位,只要是所处在特定的位置,就会将人的思想转变。此并非男凝女凝,而是无意间她早已沦落为权力的走狗,顺其自然地将邵衍安置在被她把控的位置,道貌岸然地说些场面话,实则拾人牙慧。这是不可控的,因为权力天然附带的属性只会顺理成章地将人推到高处,若是抗拒这个过程,那得到的权力必然也要旁落。她须得承认,自己心中是有他,可有时又不太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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