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权日黜,在皇帝面前宰相连坐着说话的权利都没了,一坐一站,站着说话者在心理上便自然而然矮了一等,君相之间的关系便判若天地,连有限的对等讨论都没法进行了。
直到徐阶秉政以后,宰相坐论的规矩才又回来了。
朱载垕虽然坐在上头,五个大学士坐在下首,但他却觉得自己被压得死死的,别说阁臣,就是站在那里的杨博、王崇古、谭纶等人也都仿佛有一股气散发开来,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朱载垕很不自在地耸动了一下身子,仿佛是在挣扎,咽下一口口水,努力道:“众卿家,此次会议,所为何来?”
这开场白叫明知故问,礼部尚书陈以勤便出列奏道:“启禀圣上,今有日本国派使者前来,言及其国内变故,却是我天朝有一流民名曰破山,流窜至彼国,纠结在日华人,占城据地,拥有其九州岛,又跨有其本州岛之西部、四国岛之大半,又纵容海盗,劫掠商旅。日本国之诸侯不堪其扰,乃联军西进,攻打破山,至于九州。其国内政,本与我天朝无关,只为破山麾下,多是我天朝东渡之子民,战事一起,华人颇受其苦,是故北海都指挥使王牧民出兵对马岛,勒令其休战言和。如今日本派遣使者前来,陈明此事,卑躬敬词,自陈所欲灭者乃是破山,非针对华民百姓而来。望天朝以大国之怀,遵我太祖皇帝‘不征’之制,容其杀贼除患。”
这段话又长又文,其实就一个意思:日本方面希望大明不要干涉他们的“内政”,并向大明保证他们只是打击破山,并不针对华人。
朱载垕哦了一声,说:“听说那个破山,与当初冒犯先皇的王直乃是同党?”
自李彦直开海以来,朝廷士大夫和海外的利益关系日益紧密,这些年培养下来,个个都不是当年的井底之蛙了,于海外形势多有了解,均知破山当年曾派一个叫“岸本信如斋”的和尚来和王直勾结,据说出兵北京的事情就是那岸本信如斋所建的策略——至于有谣传说那岸本信如斋就是如今海军都督府里的重臣商行建,大家就都自觉地认为不足采信了。
破山和王直的关系,朝中君臣大多知道,陈以勤禀便道:“确实有此一说。”皇帝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但他这么一问,底下的大臣便都猜到了他的态度!这些人能做到宰相、副宰相以及尚书侍郎,于“揣摩上意”这一环本事自然精之又精,若朱载垕是一个实权在握的皇帝,他这么放出风声来,大臣们当场就会群起大骂破山了,如此则这次会议便可结束了。
但这时朱载垕暗示完以后,群臣却都呆若木鸡,好像没听见,这个看看李哲,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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