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薛应挽却是哀叹一声。
世上总有不巧之事,可朝别与此人,却实在是不巧中的不巧,不幸中的不幸。
便是日月增长,容貌变化,他也依旧认出如今的这位“喻谨”便是数年前曾与朝别有过一日相处游戏的付谨之。可惜朝别大概是因为这些年落魄苦楚,早已失去了仔细辨认一个人容貌的能力,连带着那个“谨”字,也难做他想。
两碟酱牛肉姗姗来迟,喻谨看向朝别,两只筷子抵在他手腕:“你还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朝别喉咙滚动:“朝,别。”
“朝见,夕别,”喻谨点头道,“好一个朝别。”
喻栖棠两手托着下巴,懒懒乜去一眼:“一个乞丐,话讲不清楚,还起个这样好听的名字呢。”
“这是我表妹,喻栖棠,”朝别向他介绍,一面将装满酱牛肉的盘子到他面前,朝别握起一旁的弓,神色闲然,“一会随我到客栈,带你洗了身子,重新买上几套衣服,确实不能……一直这样。”
喻栖棠离去前,不忘嘲讽他要随身带个乞丐,走到哪儿都是一股臭烘烘的酸味。
朝别跟着喻谨换了衣物,梳洗头发,至少不再邋遢,有了那么一点人样。
喻谨说:“你不会讲话,这样很麻烦啊,往后遇到事情了怎么办?”
“会,说话,”朝别咽下津液,很慢地回答他:“太久没有讲了。”
喻谨当下便想了个解决之法,“往后每日我们多说些话语,你不就能记起该怎么讲话了吗?”
朝别从喉咙里挤出粗哑的“可以”二字。
喻谨莞尔,先是询问他是何方人士,为何沦落成如今模样,朝别挑拣着回答,唯独提及来处事便推脱说不记得。喻谨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说是不记得,其实就是不愿讲,当下也不继续逼问,将自己过往也一一说来。
半年前,他从家中出来历练,走过淮河一带,顺着邬城,联城往南,缙平镇是他来的第二个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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