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引路。
他浑浑噩噩迈步而去,一时鼻间嗅香,刺眼日光散去,恢复视线时,见到了心中最想看见的唯一一个人。
又是那个……长相与戚挽相似的弟子。
他为何跪在自己身边,任漫天风雪轻抚过稚嫩面庞,颤巍巍要把一个馒头塞到自己手中。红伞落在脚边,发间絮白,笑得傻兮兮的,鼻间都冻得通红。
他为何青衣长发,一柄木剑走在小遥峰的飞瀑下,四溅的水滴打湿下摆,二人剑尖相抵,乌发后的青色发带随风扬起。
他为何捧着一只红色流苏结成的剑穗,一双含着秋水的琥珀眼瞳,怔怔看向自己,羞赧的耳垂脖颈泛红,衬得那张不足巴掌大的面颊出尘的美。
“远潮,”萧远潮听见他在叫自己,又近又远,又轻又急,“远潮,远潮……”
一遍又一遍,像一只青白交加的蛇,在他脑中旋着,温声腻语,细绵绵地,分岔的舌尖勾着,搅乱一池无波无澜的水。
他要溺死在这条池水中了。
两重声音交杂着,直到下一波痛楚袭来的间隙里,听到了那声清脆而明确的唤语:
“萧远潮。”
“——应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