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辞没有躲开,任那道带着掌风的巴掌落在脸颊,将他头颅扇得歪向一侧。
薛应挽自己手掌都打得发疼。
越辞撩起眼皮,平静地看着薛应挽。
“我说的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啪!
又是一掌。
饶是再好的脾气,薛应挽也忍不住开骂:“你脑子有病啊?”
越辞眉眼低垂,脸上虽未留下一点痕迹,发丝却在争执间发乱地落在颊边,他像一棵濒临干枯萎败的树,垂着稀疏的枝干,落寞地哀求着经行的路人看他一眼。
他神色疲惫,嗓音也哑得可怕,哪还有半分朝华宗大师兄的光风霁月模样。
“阿挽,”他的嘴皮张合,不住抖索,极认真地发出恳求,“阿挽,最后再跟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凭什么?”
“只这一次,此后,我都不会再来凌霄峰。”
薛应挽冷冷看着他。
相识不短不长,的确从来没见过向来高傲的越辞还会这副卑微低头的一天。倒也说不上什么心情,或许他真的习惯心软,做不到彻底断绝曾经有过的情意,到最后,还是留了几分仁慈。
“……去哪?”
越辞握上他手掌,将人往凌霄峰下带,穿过溪涧小周桥时,看到两侧岸上梨树盛放,微风一吹,如同浮动的羽毛海,栈道落了满地的白,
薛应挽认识这个方向,或者说,再熟悉不过才是。
这是往相忘峰的道路。
从前他离开相忘峰,要去给各峰送草药时,要经过朝华宗十数道溪涧,演武场,回廊桥,池树弯,走过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地,连风景都熟记于心。
他们走的是少有弟子经行的一路,可若迎面撞上往来人,身为戚长昀未来道侣的薛应挽还是会甩开他的手,避开好事者的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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