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开口,指尖有意无意地、掐皱了他的领子。
“那一天出事之后,汪工就报了警——
救援队伍在数个小时内赶过来。整整、这么多天,没有人能找到你的尸体。”
快要下山了。
不远处,灯火万家。卖五爷手串的老板,叫卖声都捯饬到了耳边。
他们叫卖:“要收摊了,五十一串儿!”
夹杂在这些喧闹的声音里,罗敷的语调依旧很轻。
但季庭柯听得清楚。
她问他:
“你究竟是怎么活着,从地下爬出来的?”
她像一颗烂掉的苦杏,散发出酒酵的酸腐味。
最后一句,还是淡淡地、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
“你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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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阳落下山头,夜幕一点一点地笼罩下来,山脉、云朵,世界都被染成了藏青色。
季庭柯盯着天看了一会。他把着罗敷腿弯的手,慢慢地收紧。
他说:
在赴约季淮山之前,自己曾经去过一次钼矿。
也是在借汪工之手、将季淮山所有不能为人知的秘密公之于众之后。
季庭柯躲进了钼矿之下的矿井里。
像童年时期每一次犯错,每一次逃避考试、逃避写作业的时候一样。
时隔二十年,他再一次登门造访:
“我看见荒弃了二十年的燃油钻机。
那一台只需要加满燃油,就可以再次使用的钻机。”
这一句话刚说出口。
季庭柯察觉到,背上的人、倏地就安静了下来。
她躲在他颈子的后方,沙哑着嗓子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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