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爬过颊边,滑入颈中。他一页又一页地翻动天书,以朱笔写字,然后变得愈来愈凄惨,愈来愈不成人形。
月牙在窗格里爬上来,竹簟里透出的光像水纹,将他浸在夜色里。
大司命伏着案,神志朦胧如雾,他想,今夜他又不能放班了。
沾血的手颤抖着抚上天书,他缓缓地翻开了书页。如豆的火光里,天书上的字迹清晰可见,那行墨字像盘踞在心上的一道疤痕,从未痊愈:
大渊献之岁,见于紫金山下。
仙槐沙沙摇曳,如窃窃私语。满屋的清寂夜色里,大司命忽而抽着凉气,将自己蜷抱在怀里。
这个宛如顽石般冷硬的少年在此时却脆弱如纸,泪水潸然而落,划开了颊边的血迹。
他闭着眼,在连绵的风声里落着泪,喃喃自语。
“烛阴,我何时……才能与你相遇?”
第十七章 芳香与时息
晨光落入天记府,在碧瓦上徜徉。
卯牌时候,府中仍不见大司命踪迹。记丞急了,四下找寻,大喊:“大司命大人在何处?”却无人应答。
这时,次将星君戴一红缨笠子帽,着一松垮拳袖战袍悠闲地踅来了。他头上插满了野花稗草,像顶着只鸟窝,且浑身酒气。一入天记府门,他便歪斜着大喊道:“小司命在何处?”
记丞急得跳脚,却也只能在次将星君面前恭敬地作揖垂头,“大司命大人昨夜散值得晚,府中不曾有人见过他踪迹,怕是睡过了头。”
次将星君醉醺醺地笑道:“你哪知他是睡过了头,还是去花街柳陌里寻欢作乐?那儿的姑娘小子都便宜,六百文能睡一夜。”
这星君素来口无遮拦,教记丞吓得魂飞魄散,道:“这……这,大司命大人素来洁身自好……”
“你这是在说他在耻于与我为伍?”高挑的男人眯起了眼。
记丞的声音弱下去了,像蚊子哼哼,嘟嘟哝哝,也不知在说何事。
正在此时,只听得油漆门吱呀一响,一个漆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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