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火苗上引燃,两人的脸立刻被澄黄的火光照亮,有星在霍春生漆黑的眼睛里跳动。
“我十五的时候,爹一个人上山,被豹子咬了,之后就病了,伤口烂成一片,整个人烧得糊里胡涂的,闭着眼睛说了好多胡话,没撑过一个月就死了。”这是霍春生第一次提起自己的事情,陆怜立刻认真地听起来。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那天爹忽然清醒了,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了很多事情,说他的父母,他的心上人,他的好朋友,说山外的世界如何如何,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爹并不是生来就是猎户,他是闯了祸逃到这里来的。”
“那天他非要我背他到院子里看星星,其实他那时候眼珠已经浑浊了,根本看不清东西,但我还是背他出来了,他很高兴,仰着头一个劲地笑,笑着笑着就哭了,流下两行血来,倒在地上。”
“然后他告诉我,他是在逃亡的路上捡的我,那年天下大旱,他在路边遇到几只野狗啃食一个饿死的女人,他本来要走,结果听到了我的哭声。”
“因为我不是爹的亲生儿子,所以他说不要我为他立碑祭奠,他说他爱的人都死在火里了,他也要化在火里,起风的时候就能回到他们身边。”
有风过,带起纸钱燃过的灰烬,飘飘荡荡地飞向崖外,霍春生静静地望着那一点红光消失在风里,他的语气一直很平静,是那种已经在深夜咀嚼过无数回,慢慢没有感觉的平静,他吐了口气,把手里最后一点纸钱丢进火里,瞥眼却见陆怜还捏着,手里的纸钱攥得皱巴巴的,他扭头,看见陆怜脸上亮晶晶的一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