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看到林荣平上将的三栖车了,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听三栖车的引擎声。
他对三栖车驱动的声音极其敏感。以前在陆宗停家里的时候,他如果听到这个声音,知道多半就是陆宗停回来了,他就会尽快收拾一下,在他到家之前离开,只是因为很少能见到他,他会在楼道的角落里看一看他,小孩儿瘦了没有,受伤了没有,他都看着记着,然后等他进屋合上房门,他才离开。
他拼命调整自己的呼吸,在剧烈的心跳声中听到了捕捉到了熟悉的引擎声,也判断出了大概的方向,然后抱紧了怀里的花束,朝那个声音追去。
他脚腕上铁链割出来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走路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痛,跑起来更是像刀刃反复凌迟一般,可是那种痛跟引擎声越来越远,仿佛把他的心脏也抽出去很远很远的痛是无法比拟的。
他快要没有时间了。
他知道博士很可能不会收下花,他在摘花的时候就知道,但他还是拼命地想追上那辆车。
很多事情,他从来都很明白是没有希望的,所以他没有想过争取,他选择等。
他等的不是希望,而是彻底的绝望。
他在等他们永远不再需要他,永远不会回来见他的那天。
可是他快要没有时间了,哥哥还在等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