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死?”
那时候祝无由看着他。
“哥。”他说,“我信你。”
他气得想要发狂,恶狠狠说:“那你听好了,我的把握,大海捞针,就算天意来帮我也不到一成!祝无由,你再选一遍!”
“哥,我信你。”祝无由说。
他就下了手。
第一根淬了剧毒的针扎下去的时候,无由就闷哼一声,面色霎时苍白,死死攥住了他的手,手上、额上,青筋毕露。
他弟弟其实是个不多话,也很能忍耐的人,风姜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这样痛苦的神情。
但是这时候的痛,只是开始,比起后面的,微不足道。这是祝无由自己选的。他下了第二针。
后来风姜很多次想起过那一天,他真是狠,心狠,手也狠。他怎么就硬生生地,专心致志地,一边自己改着那传了千年的秘术,一边一针又一针、一种毒又一种毒,把宝库里一种又一种酷烈的、千年前才有的、人身难承的天材地宝,一点一点地全都炼进自己弟弟身体中。
他把一个还有一口气的人,活生生地、活着炼成了一具尸傀。
最后那几步的时候无由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像世界上所有的尸体一样,浑身都是金铁一样的凉。无由的手还握着他的一片衣角没有松开,为了做事,风姜连那片衣角都割断了。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是一样的冷,手指僵硬着,没有办法做任何事。
“无由?”他问。
没有人回答他,无由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已经是一具尸傀,祝无恙不知道他这一生还能不能再度睁开眼睛,即使睁开了,也只是一具令行禁止的、提线木偶般的人身傀儡。
活着炼成的傀儡,那一口气他封在了这人的心脉中,也许有一天,他的医术越过了天人之际,贯通了生死大限,还可以再施一针,重提那口气,然后再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