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劝母亲满饮。顾氏望着酒杯好一阵,面上似笑非笑、情态恍然,半晌笑着也饮了。寒琅瞧出顾氏思念父亲,却不敢提起,席间只捡些笑话说来与母亲听,再便是些风花雪月、古人故事。僮儿和纹鸂倒似遇着说书先生,停箸听得入神,顾氏有一句没一句听在耳里,将酒浅斟慢饮。一会丫头去烫了馄饨端来,搁下馄饨掸着身上雪珠。顾氏转头问道:“又下起来了?”“正是呢!恁大!今年冬天可真奇了。”丫头搓着手。顾氏命丫头支开窗牖,携儿子一同往窗下观看,看一阵忽而心中一动,笑道:“白雪纷纷何所似?”寒琅也笑了,略一颔首,再抬头道:“浊吟岂敢称飘絮,弱鬓应合撒盐白。”顾氏“噗嗤”笑了。笑完,顾氏环了寒琅望着窗前好一阵,边望,掌心不由揉搓着寒琅双手。许久无言,顾氏捧了寒琅左掌仔细端详,再抚着儿子掌心道:“娘那时忒狠心,寒儿疼么……”寒琅连忙摇头,“母亲万莫搁在心上,原是寒儿不守礼数带累meimei,母亲教训得极是。何况寒儿如今好好的,一点疤痕没有,母亲再别难过了!”顾氏仍捧着寒琅手,望一阵滴下泪来。“总还是为的我自己要强……不肯在你身上出一点纰漏……我只你一个,你父亲不在……我……”寒琅一阵酸楚,递了绢帕给母亲,抬头笑道:“父亲磊落君子,母亲深通礼义,自是玉壶冰心不肯与尘灰为伍,儿子解得。”“实在苦了你!寒儿,母亲今后一定同你好好说,再不这样了!”顾氏扳着寒琅臂膀。寒琅倒似全不在意,笑道:“人都说男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倒说母亲打得好,只是棒疮药得多备着些。”说着拉母亲坐回桌旁,“这馄饨看着实在馋人,母亲赏寒儿先用些可好?”顾氏破涕为笑,“是母亲亲手包的,寒儿快尝尝!”寒琅尝了一个,连夸好吃,又劝母亲趁热用膳,一家人热乎乎将馄饨吃了。点心用完,丫头、钟氏将碗碟收去只留下些下酒之物、细巧果菜,再便一一退去,留寒琅母子独自在屋中。顾氏已有了酒,瞧儿子脸上全无绯色,知他同丈夫一个样儿,这点酒根本不够他润喉咙的,于是亲自拎壶又给儿子筛满,劝他再饮。寒琅连饮三盏,仍是瞧不出变化,顾氏自己却有些恍惚了,起身推了窗子指着窗外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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